<p><font face="Verdana">不断后退的文学进程<br/>——冉正万近期小说浅析<br/>墨人钢<br/> <br/> 在底层文学覆盖文坛的今天,很多作家都争先恐后地加入了底层书写。以至,底层文学一高兴,则所有的作家都敲锣打鼓助其快乐;底层文学一忧愁,则所有的作家都伏地而泣助其悲哀。在这样一种大环境下,仍有一些作家保持着后退的状态,在对文坛的大局仔细观察之后,仍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进行着自己独有的艺术探险,一个民族必须要有这样有骨气的作家才能有效保证文学空白的现象风行。冉正万就是这样一位勇敢的探险者。他悠哉游哉地退到了所有文学竞技者认为的底线之外仍在不断后退,他后退得让人有些担心。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他知道艺术的底线和上限在哪里,他似乎就是要把艺术这个宇宙摸个边儿,看看小说艺术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儿,就这股执着的劲儿成就了他。<br/> 因此,冉正万的小说题材十分丰富。从乡土到都市,笔下的人物既有富人,也有生活艰难的残疾人,还有街头巷尾的小市民。公安干警、村姑、小贩、教师、闲人、工程师、农民几乎我们日常见到的人物形象无一不能入他的小说。冉正万早年在农村待过,当过地质队员,做过编辑,他性格随和,待人真诚,有如自家兄弟。这样一来,他接触过的人都能在他笔下活灵活现的呈现在纸上。更可贵的是,他的小说还有一些我们在其他文学作品中很难读到的人物形象,而且这些人物都很能深刻地进人的脑海,比如《本文献给少女李含秋》中的老大学生,《女人的呼吸》中的那个未拿残疾证的的残疾人春哥,《苍老的指甲和宵遁的猫》中的那个被时代进程淘汰的可怜人绍振国,这些人物形象如一点点闪光,那是一线不可磨灭的电火,闪出深邃的时代、人生、社会、人性的精义,使得读者的眼睛顿时一亮。<br/> 通读冉正万的小说,你就会发现,他并不是固守一种风格,而是不断地变换着小说的形状、程序和软件。变幻小说的形状和程序,在当今中国被称为是先锋,但那也仅仅停留在变皮上,变皮不变骨,仍然谈不上真正的变化,而冉正万则在变皮的基础上更深入小说的背后。他致力于小说整个软件的更新。他的长篇小说《纸房》如蜻蜓的复眼一般,目光从四面八方透视过来,如此立体多维的透视角度,使得他笔下的东西总是一下子让人看到了生活的本质。每每重读这篇小说,我总是要惊叹他这一手的大气和雄奇。他让我们直接进入生活的背面,一下子让我们明白了,世界上居然还有人有这样一种生活,还有人有这样一种思维,人性中居然有这样一种奇景。也让我们惊叹:小说居然还可以这样写!<br/> 一个高明的作家的成功之处在于,他能避开很多文学上的暗礁和陷阱。文学之旅有似人生,但是又似乎艰于人生,难于人生。其艰难之处在于,文学既不能墨守成规,也不能一味求新逐怪。墨守成规就是自堕深坑,而一味追奇逐怪则很可能触礁落水。冉正万的很多小说都有意避开那些常人的路数,因此他的小说多自辟奚径。正如《树上的眼睛》里的那只望远镜,那只美妙的望远镜让舅舅的人生忽然被擦出闪光,给人惊喜。作者有意避开底层文学这个圈套,写出了人类一种普遍存在:孤独的不可避免和存在无意义的荒诞。这两个主题在他的长篇力作《洗骨记》中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是的,一种深刻的人生感悟,惟有长篇才能说得尽,说得透彻。难怪《荷马史诗》总是不断地被后人复写,此中有真义,欲辩已忘言。<br/> 冉正万的小说中还自始至终贯穿着一种寻源意识,这也许和他长期生活在西南这样一个民族文化非常特殊的地域有着莫大的关系。冉正万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他说话比较慢,在谈话的过程中总是不经意间露出他深思熟虑的独到见解。这种文化寻源是一个艰难的心路历程,他需要离开现代浮躁的城市生活,从灯红酒绿中后退,后退到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然后才能与古人的心路相合。《青草出发的地方》这个小说就是他这一思考的反映。他思考着,人这一动物,他的灵性和神性,他的困境和希望。冉正万用刀片细细地分解着他笔下这些琢磨不定的玩意,然后用最直接的语言把它固定下来,显示了高超的艺术技巧。<br/> 冉正万的小说随风而转,随时而变,让人不可琢磨,惟其不可琢磨,才成为当今文坛一道亮丽的另类风景。综观几千年的世界文学史,官方命题文学早已被证明是必朽的。秦汉那些举贤人和举秀才的华丽篇章今何在,唐宋那些状元榜眼的高颂现在何处?惟有后退才更能让人接近艺术逐渐冷却缩小的边缘。它总是让那些幸运的作家触摸到。我真诚地希望看到,冉正万会是这样一个幸运的作家。冉正万的后退或者会让很多人迷惑,但是也能让更多的人振奋!</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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