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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中批诗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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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6 14:08:0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我是虔谦 于 2011-1-16 23:42 编辑

八九年春出国的时候,带着两只大提箱,里面有衣服,有被子,有茶具,甚至有一把中国式菜刀(当时听说在美国买不到中式菜刀)。国际航班行李总面积和总重量都有限制,行李物品是一选再选,而老木主编的《新诗潮诗集》上下册,就安放在那床鸭绒被的中间和我一起远渡重洋。

我至今不知老木是谁,特意上网查寻,除了老木,还是老木,不知道他/她姓百家姓中的那一家,还是说,百家姓中就有“老”这个姓?

看来问题也不是很大,因为,真诗人 --- 抱歉,容我这么说一次,尽管我向来厌恶和避免使用“真假”这种论断性极强的字眼和思维方式,因为我的信仰里有条来自主耶稣的戒命:不要论断 --- 是不计较留名的。在真诗人那里,对至情和至性的欲望压过了对至名的欲望,或者有的诗人干脆就没有名的欲望。

再次借用耶稣基督的话:“高抬自己的,必要降卑;自己谦卑的,必要升高。”(路加福音18:14)也再次想起我朋友DueProcess 的话: “真诗人的灵魂注定被延续,无法扼杀,因凡接近这灵魂的人,即使是孩童,都会不可抗拒地让它渗入自己的血脉骨髓。”

读老木编选的《新诗潮诗集》,读北岛、江河、杨炼、舒婷等诗人的诗,我没有小丢所言的那种上意识,但是下意识里,那些诗魂,却果不其然地已经渗入了我的血液中。我的读后感,那些诗,不仅形式结构上富有语言排比句不同于日常用语的架构齐整性和优美性,不仅思想前瞻,不仅仅以她形式上和抽象上的那些光点力度,更以她的热情,激情,她奇伟的意像和想像征服了我做为读者和诗歌爱好者兼写作者的心。

八五年以后,中国和中国人走过了漫长曲折的路,经历了起起落落,从物质到精神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巨变。近三十年后,不知是偶然还是必然 ---- 偶然必然在我的认识里已经合一 ---- 我来到了中国艺术批评网站,我有幸读到了这里的诗人们的诗,我有幸再度被诗歌的心魂和力量所震撼和感动。

和八五新诗相比,我的感觉是,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新诗,少了(注意,不是没有)一点年轻心灵的那种圣洁的激情和理想,多了一点批判现实的冷静、凝重和具体。压抑和忧郁、苦痛和求索跨越了世纪似乎仍然一样延续着,潇洒和郁闷却有了不同的内涵。

八五新诗所处的年代,离八个样板戏的回音区尚近,理想和现实在诗人的图像里均还是比较抽象的;对那种比较抽象的理想的追寻和激情,掩盖了现实世界和人性在更为具体的层面上的存在。从另一个角度讲,我认为,从大众出发的激情,她的源头皆是一颗悲天悯人的心。与此相联系的,八五新诗里饱含了诗人们对祖国的赤子般的、深切的、沉甸甸的和带着忧伤的爱。

跨入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世界不再抽象,欲望和人性是清晰并具具体体的;理想和信念却相反,是迷糊的,彷徨的,甚至是遭排斥的。物质成百倍的增加,社会却不复铁板一块;个体的意识抬头,体制却不具备同步的升腾……在这种生存环境和社会架构下,“真”诗人的诗歌有着逃脱不掉的宿命:那就是痛苦的深化、理性和批判现实主义的日趋成熟。此外,这个时期的诗人也更加关注人,人的生活和人性本身;更加关注和生命有关的课题,比如:生和死,生命的源头和去处,信仰和永生等等。除了天地河川,风雪雷电,花木虫草,日月时光等诗歌的永恒题材外,当代新诗的写作对象可以具体到柴米油盐……

作为读者和跨越了两个时代的诗歌爱好者、写作者,如果说八五新诗是以她的圣洁的激情感招了我并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那么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新诗则是以她更为冷峻和具体的批判精神,对个人价值的寻觅,对人性的体现乃至对生命的思考以及与此相联系的忧郁和痛苦彷徨撼动了我;那种因为理想和现实间的巨大距离所带来的种种心境和情绪,甚至让我读了以后会跟着产生一种焦虑和不安。

从诗歌形式上讲,八五新诗仍然讲求诗歌的基本排比句式和韵律,而我所读到的多数当代诗歌,则已经不再受押韵的匡囿;句式也更加自由和散文化。形式的进一步自由,并没有消弱诗歌的魅力、美丽和力量。

这里我也要特别指出来,在中批,我也读了徐纯刚编译的《弗罗斯特诗精选》。就像他指出的,这些诗,真的是让我受益匪浅。

我要感谢这些诗人和他们的诗,是他们和他们的诗使我重新点燃了对诗的爱和热情。于是,就像念小学、中学甚至大学时那样,我读着中批诗坛的诗,顺手抄下来一些,我想和我海内外的朋友们分享这些不凡的却还没有充分流传开来的作品,同时也表达我对这些诗人们的敬意。

其实,也不需要我摘录,就像论坛标示的那样,中批诗坛“展示国内极具探索性诗歌作品”,你去读,你会感觉到,有如当年老木的《新诗潮诗集》那样,这个论坛的诗,将作为一个时代中国文学心脏搏动的见证和里程碑,呈现在世人面前。


***
假如有哪位作者不愿意他/她的诗作被转载,请给我短信提醒。谢谢!
发表于 2011-1-16 16:12:3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感觉是,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新诗,少了(注意,不是没有)一点年轻心灵的那种圣洁的激情和理想,多了一点批判现实的冷静、凝重和具体。
赞同。
发表于 2011-1-16 22:47:40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说最好,只做最好
 楼主| 发表于 2011-1-18 23:52:05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评论,问候白鹤林!
 楼主| 发表于 2011-1-18 23:52:55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说最好,只做最好
曾蒙 发表于 2011-1-16 22:47

曾编之言之行,令人由衷生佩!
发表于 2011-1-19 11:16:39 | 显示全部楼层
也非常感谢虔谦为网站做的一切。
发表于 2011-2-23 11:15:16 | 显示全部楼层
八五新诗所处的年代,离八个样板戏的回音区尚近,理想和现实在诗人的图像里均还是比较抽象的;对那种比较抽象的理想的追寻和激情,掩盖了现实世界和人性在更为具体的层面上的存在。从另一个角度讲,我认为,从大众出发的激情,她的源头皆是一颗悲天悯人的心。与此相联系的,八五新诗里饱含了诗人们对祖国的赤子般的、深切的、沉甸甸的和带着忧伤的爱。

跨入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世界不再抽象,欲望和人性是清晰并具具体体的;理想和信念却相反,是迷糊的,彷徨的,甚至是遭排斥的。物质成百倍的增加,社会却不复铁板一块;个体的意识抬头,体制却不具备同步的升腾……在这种生存环境和社会架构下,“真”诗人的诗歌有着逃脱不掉的宿命:那就是痛苦的深化、理性和批判现实主义的日趋成熟。此外,这个时期的诗人也更加关注人,人的生活和人性本身;更加关注和生命有关的课题,比如:生和死,生命的源头和去处,信仰和永生等等。除了天地河川,风雪雷电,花木虫草,日月时光等诗歌的永恒题材外,当代新诗的写作对象可以具体到柴米油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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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感!
 楼主| 发表于 2011-3-4 11:41:16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紫陌红尘评论!
 楼主| 发表于 2011-3-4 11:45:11 | 显示全部楼层
走下“神坛”的诗,兼评曾蒙诗


诗歌是我(业余)文学生涯的第一个里程碑,我对她有着很深的情感和眷恋。少年乃至青年时代,总是把诗歌和激情、纯情、清情、高尚、崇高、理想和浪漫这么一切范畴联系在一起。也难怪,那个年代,不管是写诗还是读诗,不管读中国诗还是外国诗,古代还是现代,诗歌总是和那些境界联系着,总是用于表达理想和情感一类的东西。情感又包括爱情和对家乡、祖国以及亲人的感情等等。

二十一世纪的第十个年头,我开始接触到了另类诗。这些诗,仿佛走下了诗歌固有的华丽和清高的殿堂,走进了最普通的生活领域,走进平民的心灵和视野。有异乡土地上的游民,有在布满尘土的路上的民工;站台前,田埂上,锅台边;感冒、咳嗽、发烧……如此等等,都成了当代诗歌的筋骨血脉。

诗歌走下神坛,是心灵走下神坛的表现。心不平则鸣。心鸣,又是时代的回音壁。以往的心灵,被某种理想所激荡,或被某种浪漫所牵引,鸣出来的是一种比较高亢的乐章;当代的心灵,回归人生的基本层面,折射心灵在物质和精神上的压抑、彷徨、不确定感以及某些种情结和愤慨,鸣出来的是相对低沉的交响曲。回归人生基本面的东西,读起来让人感到亲切、贴心,也非常容易理解和产生共鸣。

这些意象具体的现实主义诗篇,大大拓展了诗的疆域,扎实坚固了诗的根基。诗歌意象具体了,细节增多了,某种形式上仿佛拉近了诗和其他文学形式------ 散文甚至小说------ 的距离,但是,诗,仍然是诗,仍然有着它精粹的长短句式和它无可取代的一唱三叹的灵魂韵律。诗歌短小的篇幅里蕴藏着作者广袤的心灵空间。从古至今,真诚的诗歌,无论是现实主义还是浪漫主义作品,都是人类经历了各种苦难和欢愉之后最纯洁的文学结晶。

在我收录的诗歌里,像张玉红,罗霄山,h好好,田大安,和慧平等诗人,都创作过这种风格的诗章。现在再欣赏另一位诗人曾蒙的几首诗作。

曾蒙   旁观者:见闻与目睹

在米易的路上


一大清早,我们朝米易进发。
我们在“奔驰”大巴上看到的事物,
与我们在“蓝鸟”或其他车上看到的
没有什么两样。对我来说,
车外的植物也没发生什么变化,
虽然已经到了冬天的时候,
我还以为与夏天,与春天
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他们是那么的
相似,我开始怀疑我的眼睛。
他又是真的,接近于我所观察的
事物。我甚至认为,车内里的人
也还是去年的模样,还是春风得意,
谈笑风声,当官的仍然是当官的命,
当兵的仍然是当兵的料。不同的
可能还是我,因为我的心思不在这里,
我的心在遥远、飘渺、不可知的未来,
我的心就在这里,就在此刻。我还看到,
在去米易的路上,今年的路比去年
要好走多了,路上的雾也比以前
浓的多了。甚至我认为,他们
所讲的黄色笑话也没有去年有水平。
在去米易的路上,我们不能认为
车开得很慢,车是会到的,
是的,车总会到达目的地的,
这个,我们都很放心。
         
2000/11/13


新世纪的一天

我要去看看,那些鸟儿,
他们以什么样的姿态,
飞落在我家外面的枝桠上。
我真想问问,他们对生存的感受,
有没有我们人类艰难,
有没有我对阳光的敏感和疲倦?
我真想带着新世纪的喜悦,
向飞翔在蓝天的鸟儿致以节日的问候。
我又不知道,我们喜悦什么?
就像现在,我真想问,鸟儿,
你飞向何方?你为什么飞翔?
在我头上飞翔的鸟儿不会告诉我,
在我家屋外歇息的鸟儿更不会告诉我。
他们累了,需要休息,需要重新飞行,
他们在选择新的目标,在新世纪里,
这就是他们的愿望,他们的目的,
他们的马达和他们的动力。

2001/01/15

      
四月的隐痛

我会对四月做出让步。
我腾出了三月和二月,
我纵容了和风与沙尘,
我看着他们飞过了头顶,
飞入了荒芜人烟的远处,
却没有留下灰尘,
没有留下心中的伤痕。
四月的隐痛,在我的胸中翻滚,
我要去平衡,去忍让,
做出玫瑰的模样。
在清早,我认识了感冒,
在夜晚,我医治了昏眩。
然而,我必须对江山和美人做出让步,
甚至做出牺牲,这是我所不情愿的,
违反了我的处事原则。
四月的隐痛,他悄然而至,
触摸我们的脸庞,
触摸我们的灵感和书本,
甚至也触摸我们的阳台和花草。
四月的隐痛,就像无所不至的风声,
就像无所不在的阳光和阴影,
就像桉树吞噬着氧分,
处处隐藏着风的声音。
隐痛的四月呀,
你残忍地把我交还到一张白纸,
去面对一堆无聊的文字,
去诉说我曾经引以为豪的光荣和梦想。

2001/04/03


沙漏

在我家的自留地边,一堆乱石
被土埋住,上面的南瓜结得圆满,
南瓜藤在竹林里攀沿,
南瓜叶毛茸茸的,我的手经常被刺得很痒,
也很疼。在我看来,高大的竹林
是我永远不可企及的,我经常仰望它,
致使脖子酸痛……有趣的,还是低陷的
沙坑,里面的沙子细腻,手感很好,
适合玩耍。我常常看见父亲在地边锄草、
挖地,在黄昏,他挖掘的声音很响。
我看见父亲劳动,他显得愉快,不露声色。
如果雨天过后,沙坑变成了洼地,
一股股水流于是漫出,更下面的坡地
便能看见渗出的水渍,
田埂看起来潮湿。
后来,我知道了这是沙漏的作用。
后来,竹林被砍掉了,沙坑被填平了。
我便不再去玩了。
我也长大了,离开了老家。
那沙坑的作用是我的收获,
过滤了我许多记忆、经验。
父亲举过头顶的锄头锃亮,
在我童年的黄昏放射着一种特殊的光芒。

2001/07/17


路边

更加精彩、更加疼痛的
是我看见的风景,是夜幕下
单调、沉闷而又宽阔的路面。
在路边,沙土对着远方吼叫,就像
风声割着喉咙,寒冰收缩着刀锋,
一样的寒冷,一样的锋利和残忍。
失望的、迷茫的
是我看见的风景,是一所房间。
继续吼叫的是我身后的大江,
白天,它的沉默令我害怕,
夜晚,她的吼叫也令我害怕。
夜幕下的荒草在山上移动,
光秃的山巅反而成为映衬,
成为走动在高原的巨大的身影。
汽车的颠簸使我忘记了寒冷。
凛冽的风,稀疏的灯,
就像充满仁慈的早年的事情,
当我望见行驶的 路面,
我的心不由得涌现出一股温暖。

2002.1.5
         
梦啊

梦啊,是一条多么深邃的道路,
带给我多少汗水、惊慌的心跳,
我在多少悬崖,在多少深渊,遇见过
多少危险的枪声、阴暗的嘴脸。
是他们一再地确认我的未来,
我的在路上的飘摇,行走,
我分明看见了,那在恐怖的夜晚
无限延伸的茫茫夜色。
梦啊,我多少次与你遭遇,
就有多少神秘的面影与我察肩,
就有多少黑暗的甬道逼我穿行。
我无援,并害怕在梦中的呻吟。
多少年了,我从梦中醒来,
多少年啦,我又回到梦中,
他们是多么的亲密,
又是多么的反目为仇,
我时常能听到梦中的 哭声,
延续着一个又一个神奇的 梦。
我知道,这就是生活的 一部分,
或者,这就是我所理解的生活。

2002.1.6


新 年

花儿开了,鸟儿却到远方去了,
树儿绿了,叶儿却变成了秋天的脑袋,
路面宽了,车儿却越开越危险,
日子好过了,却越来越想念从前,
人没有老,可是却念旧了。
我看见了,新年与旧年,
就像歌儿唱的那样,
没有两样。新年让我看见了成长,
看见了燕子再也不飞回来了,
看见了蓝天和白云,看见了阳光
越来越新鲜,人们的面容越来越
陌生。新年,让我对着大海喊:
请你平静一点。我想好好睡觉。

2002.3.17


虔谦:
从来没有想过,诗歌可以这么具体的反映人生。读曾蒙的诗,使我想起张玉红(云海苍茫)的诗,也想起弗罗斯特的诗(徐淳刚翻译)。曾蒙和张玉红都是四川人,他们的部分诗句,仿佛是在生活沉重的石碾底下喘息,读起来,叫我有隐痛之感,灵魂也仿佛跟着喘息。另一部分作品,特别是曾蒙的诗歌,则描绘了具体的景象和心绪。那些朴素无华的缓缓的言语,吟诵着现实的方方面面,人生的各种遭遇和心灵的绵绵思考,构成了现实主义诗歌的精髓。不管是迷茫、彷徨、忧伤、喘息,还是这一切之中诗人依然柔和的心肠,时而明媚的梦境和坚守陡峻的人格,这些真诚的长短句,作为一个时空的回音和映射,将永远留存人间,和一代代的人们窃窃私语。
 楼主| 发表于 2011-3-6 07:51:3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我是虔谦 于 2011-3-6 07:58 编辑

“文人何时不相轻,文人何时才相爱 --- 就在和慧平和杨黎亦诗亦话、童心无猜的那些分分秒秒里。”这是促成我写 《文人相轻和作家的写作基底》的最初动机。 现将该文附录本线:

文人相轻和作家的写作基底


说到文人相轻,人们往往会回到这个词语的源头上去,就是三国曹丕的《典论。论文》。曹丕写道:“文人相轻,自古而然。傅毅之于班固,伯仲之间耳,而固小之,与弟超书曰:“武仲以能属文,为兰台令史,下笔不能自休。”夫人善于自见,而文非一体,鲜能备善,是以各以所长,相轻所短。理话曰:“家有弊帚,享之千金。”斯不自见之患也。 ” 曹丕以文才不分上下的班固和傅毅二人为例,阐述了人常常只看到自己的长处,忘了客观事物的多样性;好以一己之长攻人所短的毛病。

赞曹丕,短短百字,深刻揭示了人性最大的弱点之一。 也正因为他揭示的是真实的人性,所以文人历史的轨迹准确地印证了曹丕的话,或者说,照着他的论述去走。文人劣根,从春秋到魏晋再到近代,难以逃脱地一脉相承了下来,成了文人的一种宿命。文人之间互相攻扞讥讽,文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恨,从各个角度例解了“文人相轻”的内涵。鲁迅写了七论文人相轻,其实正如有人指出来的,“鲁迅用自己毕生的精力来从事文人相轻,在我们今天看来鲁迅最优秀的杂文几乎都是在回击别人写出来的”(林之源)。当代学术界、文学界和影视界,乃至我们身边,这样的例子也不胜枚举。

说到人性,“文人相轻”是一种什么样的人性?我不认为它是一个简单的症状,我认为它是一种人性综合症。有时候它是自傲的表现,自傲和轻视他人有着必然的连带关系;有时候它是嫉妒和缺乏自信的表现。缺乏自信本身又是找不到自己生命支撑点的表现。真诚的文学是作家生命的外化,但是并不等于生命本身,也不能决定作家作为一个人生命的价值,就象钱不能决定生命的价值一样。生命的价值,归根结底来自造物主,存在于造物主和祂的大爱里。

文人相轻,有时也牵涉到物质利益,就是你必须得抬高自己贬低别人才能获得自己作品的销售地位。一引进物质利益,便是最无奈的,也是对人性最严峻的挑战。

写到这里就想起了文人的另一个相关“职业”陋习:就是都想兜售自己的作品,出版啊,发表啊,拍电影啊;都想听好话,想让别人承认自己的作品,如此等等。我不想过分非议这些文人习性,因为我自己也有过这些毛病,现在淡化了,也不能说就全然没有。我只庆幸自己不是专职文人,不靠写作吃饭,近来,还下定了决心不作商业写作或赞美写作、认可写作的奴隶。我的文字和我的人格一样,我就是我,天文行空独来往——就是按着我的良心和价值观,我的信仰和追求来行文,通过文字来赞美感恩,来浪漫地或现实地揭示世界的真,来交流来表达爱和关怀,也通过文字让自己和他人有种纯净的和真善美的升华,甚至通过文字来教育鞭策自己,使自己长进。这些是我个人写作的基底。有了这基底,我就很欢愉喜乐。假如我的文字能进入出版、传播、影视等等,那简直就是锦上添花,大吉大利了。

我并不是一开始就有这样的心态的。我是通过和许多文友的交流,读他们的作品,他们的灵魂,从他们身上学来的。感谢这些“文人”朋友们。当然,这些认知也是我自己生命成长过程的结果。

再回到文人相轻的话题,有人也许会说,文人相轻是批判的过程中很难避免的。不让人轻视他人,会扼杀文人应有的独立和批判的精神。希望这个也许真的是也许;希望文人们不至于混淆轻视他人、自高自大和人的独立精神、批判精神之间的差别。一个最谦卑的人,也可以同时是最有批判精神的人……难度大一点,但是没有必然的矛盾。


读诗系列中批连载频道:
http://book.zgyspp.com/modules/article/articleinfo.php?id=127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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