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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波:王浩洪新世纪诗歌论(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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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7 18:13:3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除了寄情于山水,用脚步去丈量大地的距离,用时间去刻写天空的高度,新世纪以来,王浩洪更多地钟情于对平凡人世的解析,但他仍然没离开从真实的感受出发去叙写人情世事。他以所见所闻入诗,观察和感念,深思与怀想,在心灵与世界的交织里寻找诗歌,仍然是他写作的精神方式。
的确,“无心”的写作,很难让人产生共鸣,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庸俗文字泛滥的时代,玩词语游戏,耍语言花招,沉于概念写作,追逐虚幻迷离,虽然能博得一时喝彩,但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当你找到了合适的语言表达方式,也通于对人心的认识和理解,这个时候,你还得去寻找独特的精神路径和语气,那完全是属于诗人自己的,与众不同,因为那是你的标志,或者说是读者聚焦的价值所在。你写出了什么,用什么样的方式写,这是你的诗歌品质得以让人信服的关键。对于此点,王浩洪有他明晰的看法。经过多年的写作探索,他懂得如何去经营语言和灵魂对接时的环境,也竭力将思想和智慧贯注到纵深处,所以,他的写作让人信任。他以自己的真情实感建构起了一种健康的诗歌氛围:没有主流的高高在上,也无民间的躲躲闪闪。他用平视的眼光,去靠近过去、当下与未来,亲切,动人,且不乏诚挚的诗意。
    对日常生活的抒写,诗人还是从最基本的人世开始,那些过去之人,成了诗人下笔时最先想到的主题,过去,他是亲历人,现在,他成了回忆者,不管是亲历还是回忆,诗人都带着一种旁观者的心态在唤醒自己,打动他人。“想念他们,宽恕,甚至感激/虽然他是我身后追赶的猛兽/没做过我行进途中的灯塔/我恐惧,但没沉醉,没踌躇,不曾停下/现在,也没有厌恶。还想回过头去/抚摸他光滑的皮毛/看罂粟与玫瑰一同生长,开花”(《想念那些人》)回忆,或许真的会让一个人变得宽恕,随着时间的流逝,人心的平和,多少怨愤都可以化解,多少人生都可以归于宁静。像《那个年代》、《想起了出家的同学》等,都是诗人叙写记忆与生活周旋,那是他私密的情感释放,同时也是为悲悯的灵魂寻找出口。
对生活本身的思考,有时往往会陷于其中,不可自拔,有时还可能会被带入深深的疼痛感中。像《晨读》、《疼痛》、《枯坐》、《一天》等,这些对生活状态的深度记录,是现实的维度在诗人内心里的折射,与《景德镇看搬运陶瓷》、《看海》、《街遇》、《清晨去看父亲的菜园》那样的日常体验来比,我们更能发现“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的敏感与尖锐。诗人也明晓宿命般的生活对人的伤害,他有时也从直面生活现场的书写中走出来,从而进入到另一种虚构里,在那儿,或许会是另一番天地。“机会是一只迷路的野鹿/冷不丁地撞到了我的门口/我的头顶着瓷器,手里拎两只锥底木桶/像电影里的小和尚,从山下取水/拎到庙里,给大和尚洗脚,大和尚/说这叫做练功,水不要洒出,桶不能放上/野鹿只是望了望我,便掉头走开/它要去河边饮水,然后把自己献给/没有提桶的和尚”(《寓言》)以叙事的方式入诗,诗人作过很多尝试,当那些精彩的细节,一一地嵌入诗行时,它呈现出的是富有活力的品格,尤其是那些生动的画面进入我们的视野时,生活本身的平淡,在这样一种寓言式的演绎中,又重新获得了力量。
    我们似乎发现,王浩洪的诗歌中,更多的是在为我们提供一种精神解读的视角,让我们跟他一起参与对生活和命运的思考,不管是风光者的张扬,还是卑微者的前行,都带着不可复制的残酷性,即便无可诉说,也不得不去面对。“我们是当代人——/喜欢很多人挤在一个空间里/住楼房,吸汽车尾气/喝纯水,吃速生鸡/我们用塑料薄膜反对季节/下雪天摘豇豆,冰冻时吃西瓜//我们是当代人——我们洗桑拿,瘦身/美体,画眉毛,染头发/穿绞尽脑汁的衣服、鞋/做牙膏、汽车、洗面奶的代言人/我们把厚的变薄,重的变轻/把简单弄得复杂……”(《我们是当代人》)这样一种罗列,本身就是一种反讽式批判,诗人在表达上准确、简洁、快意,直指当代人生活的弊端:虽然生活走向现代化了,但很多东西,我们却失去了,有一种万劫不复的衰败之意。这是直指人心的审视,是诗人有感而发的触动,也是他思考人世的责任。他所指陈的现状,正是我们需要去反思的。高档生活的反面,可能正是沉重的主题,世界在变化,社会在前进,可是我们作为当代人,定有一种深深的无奈感。就像诗人曾经写过的,“做一只青蛙,理性而逻辑地生活”(《秩序或青蛙》)我们得到了不少,同时好像失去了更多。所以,不妨让自己时刻返回身来,看看他者,包括青蛙的生活,都于我们当代人是一种生活的镜鉴。
在《寓言》这本诗集的后记里,王浩洪道出了他最真切的想法,“情感、经验、现场,在这些诗中都占有一定份量,但我觉得,自己更多的时候是在表达经验。比起年轻的作者,自己的经历和经验相对多些,这是优势,也许会使作品具有一定深度,具有写作的难度,但也有可能因为不再单纯和唯美而离开了习惯的诗美趣味,使有些偏重传统的读者不免失望。”诗人说出了自己的转型作品在受众接受上的担忧。但我认为,他在《寓言》中的改变,不会让人失望。虽然这本诗集写作的时间不长,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井喷似的”,但他的确有了一种全新的变化,而且是令人惊喜的变化。
    写诗不是一件需要偷偷摸摸去干的事情,它并不羞耻,而诗人的美誉,更应该是一种责任和身份的象征,因此,真正的诗人之名没有那么廉价,恰恰相反,它不是每一个写诗的人都担当得起。王浩洪曾作过“诗的思索”,而且感慨“生活庸常/诗比生活还要庸常”,他还说“诗的悲哀/但这不能怨诗”。抱怨生活本身,或者抱怨世道对诗失去了关注,这一切怨愤,还是无法让诗回到过去的辉煌。但这并非就是诗的不幸,只要我们心中还有诗,不以做一个诗人为见不得人的事,诗歌,就有它的价值和意义。就像青年诗人朵渔曾言:“诗无用,但对我有用。”而这,其实就已经够了,无需人人都对诗歌抱持追捧的态度,诗歌也无需那么多耀眼的光环,那不是诗歌本应有的地位。诗歌既不是在聚焦的中心,也不是完全无人问津,而是就在它最应该获得的日常位置上。对于这一点,王浩洪始终在默然坚守,并一如既往地投入生命去求证。
(本文由《文艺新观察》春季号“王浩洪诗歌创作评论”专栏发表)
发表于 2011-5-10 11:29:1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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