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达

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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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ign=center>对呈圆环状行走的表达的表达 </P>
<  align=center>——祁人短诗《和田玉》小析</P>
<  align=center>凸 凹/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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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头至尾通读祁人人文地理抒情短诗《和田玉》（《人民日报》 2006年7月12日第16版），我发觉自己是在一遍一遍没有终始地沿着圆环状的玉镯和圆环状的诗行、语汇、思维、情感对作者的表达谋求图解和再表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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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穿越帕米尔高原/看见一只普通的和田玉/是那么地像母亲的眼睛/她的纯粹、内蕴和温润/令我怀想起遥远的故乡/想起故乡的天空下/那一丝母亲的牵挂 <BR><BR></P>
< >仅仅读起首一段是很难与圆环状产生联系的，因为我们压根不知道“一只普通的和田玉”其实是圆环状的玉镯。我们只能在此处读到这块普通和田玉的不普通的部分自然品质和人文品质：它是那么大一座帕米尔高原的大雪和冰凌提炼出来的，由此我们读到了和田玉的晶莹、干净、圣洁和上天的恩赐；从它像母亲的眼睛，我们瞥见了玉做的心灵的窗户；它肌骨里内蕴的纯粹、温润的纹理，又多像故乡母亲那一丝丝具象的牵挂；还有天空这个语汇呈现的玉的梦境、仙雾和遥不可及的感觉。</P>
< >但当我们读完全诗回过头来看这一段时，一柱圆环状的光线就顺着玉镯身形疾速奔跑起来了。其实我们应该推测出这块玉就是镯，因为作者已明白告诉我们它像眼睛了——哪有矩形、梯形、三角形的眼？再说，此段的核心意象其实就是一个大圆：作者在新疆对故乡母亲的怀想轨迹，难道不正是故乡母亲对儿子的牵挂轨迹，从地面到天空的月亮、从天空的月亮到地面的火车，首尾相衔出的一个大圆环？还有，心是圆形的，玉做的心灵的窗户也当是圆形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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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今生，我无法变成一棵树/在故乡永远站立在母亲身旁/当我走出南疆的戈壁与沙漠/为母亲献上这一只玉镯/朴素的玉石，如无言的诗句/就绽开在母亲的手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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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选择树陪伴在母亲身旁，除考虑到树的生命、长寿和扎根泥土不动摇因素外，作者应该还考虑到了有着浑圆腰形的树与自己的肖似对应条件及角色转换的接受度。既然“今生”变不了树，作者的潜台词是“那就等来生了”——今生与来生的阴阳轮回又形成了一个生死圆环！在来生还没来的时候，作者看似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实则是一宗精心的安排：他转而要献上，也就是要变为一只圆圆的玉镯。一个有着诗人身份的人是怎么由人化玉的呢？他首先把自己变为诗句——作者的最高诗艺境界是圆形的？继而变为圆圆的花朵并“绽开”在母亲手掌的圆心。</P>
<P >这里，“绽开”的轨迹是圆状的，“走出南疆的戈壁与沙漠”的路线也是走在由“怀想”和“牵挂”连成的环线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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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如今，母亲将玉镯/戴在一个女孩的手腕/温润的玉镯辉映着母亲的笑颜/一圈圈地开放在我的眼前/戴玉镯的女孩/成了我的新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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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我”把玉镯给母亲，母亲把玉镯送女孩，女孩嫁“我”成新娘——从来处到来处，玉镯的运动方程式解出了一个大环套小环、自转又公转的圆环状的答案，也推演了圆与圆相并入、重合、内切、外切、交割、背离又同处更大的圆环周遭和圆环背景的多维几何诗学原理。自此，我们算是在作者设置的智性的圆形秘宫中寻到了一个漏光的圆洞。玉镯的圆套在女孩手腕的圆上，“辉映”出了母亲一圈一圈的笑颜的圆，而这一圈一圈的笑颜的圆，又套在了“我”眼睛的圆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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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为什么叫作新娘？新娘啊，是母亲将全部的爱/变做妻子的模样/从此陪伴在我的身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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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作者在最后才拧开了那装满秘密的圆瓶盖。从来处到来处，玉镯运动的圆圆的轨迹，原本更是子情母爱的圆圆的轨迹哩！事实上，读到这里，作者还是给我们甩出了一个圆圆的包袱：新娘仅仅是新娘吗？除以新娘、妻子的物态存在外，那个由母亲的爱变的、长相像妻子、戴着玉镯的另一位新娘，是一个什么样的精神载体呢？这个，作者是不会说的，他是要让我们永无止限地一圈一圈地去想。</P>
<P >“赏玉归来，两袖香。” 玉，乃云之根，地之骨。玉是有灵的，是通人性的。诗中的玉一直被词语环抱着、暖护着，有着人的体温和思想。那么，这枚玉，仅仅是玉吗？</P>
<P >这是一首以和田玉命名的诗，它的第一字“和”肯定是有形的，并且一定是呈混纯原初状态的圆形。我们知道，同等数量材料做出的不同容器的体量，只有圆形的容积才是最大的。对此，作者可谓深谙其道——他把外物、内感、技术等通通装了进去，甚至把自己也装了进去——圆环形，是玉镯的非诗性圆满表达，更是他圆圆大脑对世界的全部诗性表达。</P>
<P >镯戴在腕上，我们能看见什么呢？现在，大约可以直观到四个圆了：以圆环中心为圆心的圆环的圆，以圆周轴线为中心的圆柱的圆，与镯子形成切肤关系的腕的圆，承载“看见”的眼睛的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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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2007.5.30夜于成都龙泉驿</P></DIV></DIV>

石千雨

圆和门都是韵味深长的意向,代表着一种审美欲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