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喑：十鼓近期诗作印象

十鼓 · 发表于 2008-3-9 14:21:24

<div class="t_msgfont" id="postmessage_4646"> 十鼓近期诗作印象 □      雷喑 1、读十鼓新作《在海上喝酒》、《隐居者》 有幸拜读十鼓近作，为其《鲸》一诗及组诗《我为什么哭泣》所引发的不已感慨尚未形诸文字，又见其新作《在海上喝酒》、《隐居者》从容面世，阅毕更觉有话要说，如鲠在喉，不倾之吐之今宵实在难以成眠。 以下仅就十鼓两首新作从个人的角度试作点评，不当公论。 第一首《在海上喝酒》构思挺有匠心：一个“蓬莱”既暗示了以下诗思的走向，也隐含了对“超逸、清白之生活”的向往、渴念以及与尘世的对立、厌绝之心；“一个幼小”可能是我们灵魂深处竭力扼守又岌岌可危的最珍贵的操守或“赤子之心”的隐喻，亦是令我们放弃并超越“名利和狭隘人性”的力量“源泉”；“越喝越醒”为诗思由“蓬莱梦境”转为“清醒又无奈”的“当下”亦作了前引。就结构而言，整首短诗起转承合均无可挑剔，确之不易，也属顶上功夫；就诗的意境与内涵而言，“幼小”、“白”、“乳汁”等使我们沉浸于“婴孩般”的心理感受空间，那种“纯净”，那种“无虑”，是我们早已丧失又唤之不回的“珍宝”，所以，诗人从海鸥的叫声里听出了“悲伤”。末句峰回路转至恶浊的“当下”——“妓女”可不可以说是这个有病的时代最典型最有意义能指或物欲横流社会之“烙印、符号”？ 第二首《隐居者》：诗意较前首略显隐晦。全诗扣一“找”字提挈；令人玩味的是，“找”非诗中“隐居者”个性世界之外的浊世尘间之“找”，后者明显带有“贪念”、“占有意味”或享用的“目的性”；“隐居者”的“找”仅是诗人对“人世沧桑、岁月齿痕、野蛮与文明、自持与戕伐”等的反观“工具”或诗人视角的“借助动词”；与开头部分的“清”、“淡”、“空”|“远”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境有着明显的和谐中的“不和谐”；最值得一提的是，该诗最后一节首句——“找大风舞”，“大风”至，则世间“纯物质化”（二三两节的借喻意向）的一切全部“烟消云散、化为乌有”，再用“更白”埋葬，则正可谓“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 两首表面上看，一写“浊世”之为，一写“隐居”之“找”，一近一远，一实一虚；实则“曲径通幽”、“殊途同归”——言外之意“一脉相承”——弃“明”投“暗”，舍“近”求“远”——对“清明澄澈”、“无欲无求”、“童叟无欺”的“世外桃源”的心驰神往与平静中对其不乏热切的呼喊，恰暗示了诗人对“当下”生存社会污浊人性和日下世风的拷问与批判。 当然，诗人的对立面，也非真实的“当下”，而是诗人感觉和感受中的与自己心灵深处的“梦想、归宿”相冲突的另一个变形了的“现实世界”。 至于其诗的凝炼与节制的语言、诗思的张力与出色的语感等，自是皆有目睹、不言而喻、心领神会的了。 上述文字本欲书之于十鼓先生的博客评论栏，无奈字数超限，有不忍割己所爱，所以勉强成篇，并另拟文题。不当或未言及之处，望十鼓先生姑且海涵。 2、“悲悯”情结与“本色”诗歌中的极品——评十鼓近期诗作《鲸》 在诗人十鼓“黄河诗报”的个人博客上，我们会在不同的页面发现三幅不大却十分醒目的图片：一幅颜色深浓的“豹”，一幅笔法苍砺简约的黑白“项羽”，还有一幅就是线条激烈中不乏从容舒缓、浓淡迥然、黑白分明的“鲸”。 “豹”——非“血盆大口喷张”的那种，而是“脖颈修长优美”、“回眸中饱含温情”；“项羽”——垓下迎风而立，胸前脚下箭矢累累，昂向苍天之“首”被艺术地虚写成“无”，无“首”之躯依然仗剑在手，无星点的“败将”之“相”，唯“悲壮无敌”的氛围怒放着人间“大英雄”的人格光芒；“鲸”，则如“大海中浮动的冰山”，高高挺出海面的“前身”一片雪白，艰难与“庞大”的承载和背负之中的依稀之“累”，“苦难中的优雅、隐忍、超拔”之美，让人读之，心潮激荡，感沛不已，过目难忘。 这三幅图片本无直接的类比和联系，十鼓在“设计”或选择、“置放”时也许并无过多的该方面的“匠心”，但无意之间却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走进诗人内心世界并潜入其灵魂深处探究其写作“机缘”的宝贵契机，也为我们感知、悟对并最大可能地解读、领受其诗的言外之“意”准备了距离“真实”最小偏差的方向及“幽径”之途。 诗人借画作（片）所赋予“豹”生命中与生俱有的“血性”和“勇敢”之外的“温情”，与“西楚霸王”“吾宁死也不降”的“永不妥协”，及“鲸”承载和背负之中的“优雅、隐忍、超拔”，有意或无意间，恰好从不同侧面或角度集中并基本涵盖了传统和现、当代富有“良知、责任、正义、使命”感及“献身精神”的优秀人文知识分子的道德观、价值观及其对“生命终极意义”的永恒追问和巨大的“人性美学”能指；此也正与十鼓诗作中所一贯坚持、扼守、体现并自然闪烁着的“对‘当下’的拒绝、抵抗与厌弃，对真、善、忍、美的向往、热爱与追求及其浓烈的悲悯情怀”的人格“写真”，共同构成了经诗人个体“扬弃”之后所“独立”选择并精心建构、发展着的“人性诗学”和以“悲悯”为表现、讴歌之主题的可贵的“诗美空间”。 因而“悲悯”意识的自觉张扬或曰“悲悯情结”的自然闪耀，形成或曰造就了十鼓诗歌的高度“本色”。翻阅其多年尤其近期的诗作，“对自然乐土和人类终极家园的向往与怀恋”、“对时代现实充满警惕地观察洞悉、审慎思考和柔性批判”、“对知识分子大人性、大人格、大胸襟、大情怀的关注、探寻和追问”、“对古典英雄主义、道义献身精神、承载和背负之中的‘优雅、隐忍又超拔’的人格操守和道德情怀回归的呼喊”，无不在其字里行间、诗里诗外散发着难以割舍又自然而然的“本色”光辉。 而其短诗《鲸》（原题《鲸鱼之美》）更是十鼓基于上述诸方面的高度自觉而向当代中国诗坛所“奉献”出的堪称其个人“经典之品”的“抗鼎”之作。 全诗仅四个小节。用字极精萃简约，而意境却辽远而博大，行文从容而节制，“为鲸而悲怆”与“我”无奈中之“怜悯”，二者互为应合，水乳交融，贯通洇染全篇。 第一节中，“鲸”之“在宗教（信仰）中执意坚守”的生存场景，第二节中“在劫难逃”的苦难际遇和悲伤中的“哀鸣”，第二节与第三节中“我”对自身及其与“鲸”之间的“同根相煎”之位置关系的清醒审视及对“鲸”无可奈何中被无限放大了的深切的“同情”与“悲悯”，最后一节（一句）中，“鲸”对我颇有双关意味的含蓄又明了、无奈又坚定的“宽慰”之辞——“要相信黑，终能见到天蓝”，无不令我们读之而心灵颤悸，泪湿“司马”。 但深深打动我们的，还不仅只此。 最让我们为之揪心也最令“我”自愧自问的是，“我”虽是“鲸”的“走近者”、“感极而甚悲甚伤的同情者”，但“我”也无一例外地分明是“未屠戕其生命、未剥夺其自由”却“漠然必然不知然地享其皮或食其肉”者之中的一员，“我”看到“鲸渴望我走近”，我听到鲸在我“触手可及”处——“地板”下悲伤的哀鸣或叙说甚至“安慰”，可“我”又有何“拯其之策”、“挽其之术”呢？——这该是一出多么无辜却难免、无恶却有罪的痛彻肺腑的尴尬“正剧”啊。 “我”由“鲸”的遭际自然会延伸到“我”所在之“网”里的另一类“鲸”们的生存法则和“殊途同归”的命运渊菽及强大的“宿命”魔咒所笼罩的“人生之海”。 诗中，诗人将“它”有意写成“他”，“人性”化处理的手法，使“一斑”之字的艺术魅力，扩散到了整诗“全豹”。 该首《鲸》及一个时期以来的数多诗作，充分地毫无疑义地表明并见证了：诗人十鼓无论于诗的外壳诗的内核，还是于诗艺锤炼本身于诗者人格境界，抑或于诗于其它......共同成就了其目前一般同道所难以企及的深度和高度的“本色”诗歌，或诗歌“本色”。 我们密切关注并寄热望于他，朝更高远、更宏阔、更深邃、更优秀、更本色的诗歌境界“独立”行走和不断超越。 3、苦涩的茶,执着的河,清醒的心——读十鼓最新诗作《语言的翅膀》 对于一个诗人来说，其诗尽管可以在其心灵的天空有力而自由的扇动着“语言的翅膀”，却有一根极有弹性的“线”索在维系着“翅膀”的重量、高度、方向和意义能指。这根“线”索就是诗人对其所赖以栖身和得以形而下生存的大地上的纷纭尘世的自觉地凝眸审视、内心观照和诗性化的“审美”态度及诗学主张。其诗中情感和或哲思的徜徉脉向、朴素又鲜活的意象或具象的“活”动与闪现、沉迷低徊又不乏生脆的语言节奏、诗句形而上意义的深刻包孕和光芒散发等，与其说是其诗性的天赋自觉，不如说是来自并得力于其对纷纭红尘、古今世态、人间万象的细微体察、专注思考和富有独特心智经验地沉淀、折光与诗意化提炼。 今日读罢十鼓的最新诗作《语言的翅膀》（三首），我更坚信了自己的这一看法。 读十鼓的诗，总感觉其诗思虽奇谲旷远，寓意丰厚，云翳重重，却有两种最主要最明显的诗意境界或曰阅读时的心理感受氤氲在我们的心灵视野，即一种是“漂泊”、“飞翔”与“追寻”，另一种是“默守”、“静观”、“怀想”与“内省”。其诗作《在海上喝酒》和《鲸》是，组诗《我为什么哭泣》是，《解甲者自述》也是，《我是会飞的》当然也是，而最新“浮出水面”的《语言的翅膀》（三首）更是该方面的佐证例作。 先读组诗《语言的翅膀》中的第一首——《晚茶》。第一节：那只“鸟”显然是“我”心灵深处另一个“自己”折光凝聚成的一个意象，二者都有着共同的秉性般的渴望——“飞”；第二节流露了“我”对“外在”的“看穿”与“冷漠”中的拒绝；第三节言“水/茶”中的“静守”的强烈而独立的意念胜过了“飞”的渴望，另对“水中静守”时心理感受进行了精细至微的传达；第四节紧承上节“苍老而绻缩”而来，写“我”此刻的“无力”，同样是暗示“外面的世界”已不能给“我”星点“激情”，接着又回到诗首提到的那只“鸟”，听出的鸟心中的“苦味”和品出的茶的“苦味”，归根到底均是为写“我”心中“苦味”所作的艺术映衬。当然，“我”心中的“苦味”是什么及因何而“苦”，也正是诗人留给我们的为之深思为之缱睠不已的“问题”。诗中“夜灯下”三个字及经济含蓄地扣紧了诗题——“晚茶”。 再看第二首《我的河》。第一节以对“茂盛青山”（富贵荣华功名利禄的喻体象征）的摈弃，反衬“我”对自己“信仰/操守”的坚持；以下三节均扣“找回”而放开“语言的翅膀”——“找回”的执意决定和行动，恰恰反观了当下的“丢失”；要决意找回的，不管是“花魂”、“马”、“珍珠”、“背叛（信任）”、“狂喜”，还是“母亲”、“灶火”、“油灯”，甚至“树、蛇、野芹菜”......总之,单一或集合起来均是我太多的珍贵的“失去”。上述词汇或“具象”分别从“魂魄”、“激情”、“品质”、“喜悦/幸福“、“亲情和爱”等多方面来形象化的指代了我们最应该留驻心间和永续传接的“人间至宝”。巨大的“失落感”与随之而来的“寻回/拯救”意识的贯穿全诗，并烛照着我们愚钝的灵魂和饱食终日又“一无所有”的富裕生活。甚至让我们进一步联想拷问：我们的诗歌王国不也是“失去”的更多吗？ 诗中“我的河”是“你们”所“看不见的”，“河”不过是诗人“追寻着的心灵与万劫不止的意志”之借代喻体，远非那些“借景抒情”者所反复吟诵讴歌的流淌或奔腾着的所谓“河流”，艺术的感染力自然断非后者所能比及。 最后读第三首《蛇》。诗里的“蛇”已完全脱离了生物学界的物种概念。它已被诗人别出心裁地“放大”成整个“人间世界”的“庞大载体”。这就是“纯粹的诗歌”与所谓“政治抒情或讽喻诗”的最大区别——不直接面向“事物”实体本身，而是“曲折迂回”，“言此实彼”，“避近及远”，“以一斑而图全豹”。 诗中，“我”独具“慧眼”从这条“蛇”的内部，读出了“人间社会”的一切：如秩序、看孔雀开屏的屁股者（道貌岸然而内心卑污者）、分离（之苦）、家、同样的大地、祖国、采石厂（贪欲与攫取的喻象）、宫殿、丰乳肥臀的女人、强奸、律法、判刑、父亲母亲等。 “我”为何偏偏“躲开或逃离人世”，渴望从一条“蛇”的内部能读出更多的“发现”呢？原因只有一个——“我”从“人世世界”中读出的全是千篇一律的“事实真相”，“我”厌倦了，绝望了，但“我”又不相信，不相信世间万物“全皆如此”；所以试图通过一条“蛇”的“解剖”所见来回答并解决自己困惑以久的“巨大问题”。 一组三首：前者孤独中的“静守”，中间一首渴望中的“追寻”，最后一首“绝望中的发现”，分别从不同角度和侧面共同构建了一个“渴望传统道德文化与美好人性回归”的巨大人文哲学命题。一“小”见“大”，弃“大道”而缘“曲径”；若说第一首是一杯“苦涩”的《晚茶》，则第二首可称之为一条“执着追寻”的《我的河》，那么第三首自然就是《蛇》腹腔内的一颗“绝望而清醒的心”了。诗人十鼓不仅再次以其优秀的诗作彰显了一个诗人凭着自觉的可贵的“社会良知”对“人性世界”开掘与表现的主题努力，也从艺术的表现技巧方面为我们提供了很好的大可“借鉴”的“秘诀”样本。 感谢十鼓的诗。 更感谢十鼓作为一个当代“朴素”的诗人所作出的“高贵”的诗学实践与坚持不懈地努力。                                                                                                                                              2008年3月7日 附十鼓诗歌 ■在海上喝酒 三十年老酒，狂饮，醉中 去蓬莱，遇见一起出生的人 还在含着乳(ru)房 咿呀摇着小手 不分开。在我内心 始终，有这样一个幼小在看 在邀请，我同他一起 停止，成长。他的惊人力量 是唤我去，一剑封喉 杀害滋长的名声，杀死 让心灵产生恨的评价 真的醉了。在大海上喝酒 越喝越醒，向云的炊烟摇手 成群的海鸟，是红红的松针 叫声悲伤，哦，幼小的心在流 白色天际，哦，精美的乳汁在流 我们狂饮，直到夜晚 太阳的木炭将我深埋 不去管，这世界有太多的妓女 背着我，和谁相互咬着肉比狠 2008年2月15日 ■隐居者 一柄锄，在开水里沸腾 找所需要的光。找那弯银月 找菊花瓣的野兽之毛 披身入山。静(jing)坐湖边 找老掉的牙齿，洗出食物之伤 找马，找骑者的铠甲 找喷泉的知觉，去给俏美佳人 找蛇皮，闻血腥之气 找玉石刻印。找折断的剑 找木材商，换掉这些铜和铁 像一只乌鸦掉进大雪 找大风舞，以更大的白掩埋 找一伤心之人，教他种花，像裁缝 找到流血的地方，给大地胡须 2008年2月16日 ■鲸 鲸鱼头顶雾中花,在大海里 看月,忍受孤独和庞大 他一生在水中，守着自己的宗教 谦恭。不离开生命的泉眼 我知道，他一直渴望接近我 我甚至听见他的哭声 他黑色的身体，留下捕捉的手印 他肉的颜色，来到我的指甲上 我为他悲伤，大海如果是 一株大榕树,他就是大树洞 天就在里面。我知道 我低头时，他一直在地板下叫我 要坚信黑，终能见到天蓝 2008年2月14日 语言的翅膀（三首） ■晚茶 还是，放弃了去那片林中，找 我那只鸟，尽管那么渴望，独 立飞 语言的翅膀想飞出杯外，不去 和那些人一起，重复历史的影 子，不是仅仅要歌颂祖国的温 度。那残局就在盖不住山的大 雪，吹大雪下的破屋，吹风掀 起残破的《董存瑞》 放弃了，我还是逃不过水，无 奈受拘于开水内部无力的扭动 像梦里，一点点展开身体采摘 云气，却又分明看见自己在夜 灯下苍老和蜷缩 手，渴望甜渴望端住，却又是 无力的酸。耳朵，听见一只鸟 内心的苦味，云不是云，是屋 檐下的滴水。一杯苦茶，我活 它就存在，像寺院钟声洗我的 心 2008年2月18日 ■我的河 你看不见我的河，我已决定 尊重情感，死而无憾 坚持水的信仰，不去那茂盛的山 宁愿从它脚下流过 就这样走，不告别 不要哭泣送我，一个人默默流去远方 去天际找因为我飘荡的花魂 团聚，把伤口交还给她 把我的马找回，驮回遗失的珍珠 还有背叛与狂喜，还要找回 那三间石屋，和石屋里咳嗽的母亲 以及夜下的灶火和烧蛾的油灯 就这样走，不回头 我相信他们就在前面，我的亲爱 他们可以是树，是蛇，是野芹菜 我要赶去，把心里的月亮给他们 2008年2月19日 ■蛇 取蛇胆，我想看看 蛇的身体秩序 看它的毒桨，一点点划向大海 看它内心，有没有孔雀并有 想看开屏的羞耻。看，它皮肤为何 有小麦的图案，里面是否有 分离的苦痛。家，同样在大地 我不相信，蛇就是AK-47 是人们精神里，永久的残血 我看到它内心也有鹰的眼睛 也有祖国的采石场，有它自己 想矗立的宫殿和肥臀女人 也有危险的律法 汽车撞树，判树死刑 判车扼杀体内的冒险 蛇强奸蛇，判送孤岛 做真实的父亲和母亲 2008年2月20</div>

钱刚 · 发表于 2008-3-15 21:47:43

评的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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