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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在冰与火之间的牛虻 读蒋蓝《思想存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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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11 21:38:5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p>&nbsp;插在冰与火之间的牛虻<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读蒋蓝《思想存档》<br/>&nbsp;&nbsp;&nbsp;&nbsp;&nbsp; “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那是智慧的年头,那是愚昧的年头;那是信仰的时期,那是怀疑的时期;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失望的冬天;我们全都在直奔天堂,我们全都在直奔相.我们全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 (狄更斯《双城记》)这段话用来概括当今后集权时代中国的文学思想状况,无疑是一针见血的。单纯娱悦、审美、励心、励志之类浮华、虚舯的文字垃圾带来的消费性、快感性最终归于虚无甚至连虚无都不是的大众文化快餐的写作(泻作)的短命狂欢,加剧了精神的动荡与信仰的崩溃。但有一类文字根本上是穿行于这怪幕笼罩的空寂殿堂的牛虻,刺进它臃烂的肌肉和近乎瘫痪的神经,挺立冰的透彻与光洁,携带火的热度与深入。使我们确信我们不可能改变世界,但是可以改变看世界的角度与方式。这是蒋蓝《思想存档》给我们的阅读直觉。</p><p><br/>写作只有在具有抵抗社会的力量时,才得以生存,如果它与大众合谋,加入历史线形所谓进步的大合唱,它最终的命运将是退出思想的阵地,湮没在物质滔天巨浪的漩涡之中。而在这场与大多数人作斗争的抗拒过程中,写作对于社会的批判性和否定性存在于卓绝孤独的写作者骨头与血液之中。它成为写作的绝对必要的条件。没有这种品格,写作就失去了社会真实性。作为后非非写作的代表,深入骨头与体制,强调血性与思想自由,蒋蓝无疑用他的思想随笔在光怪陆离、泥沙俱下的丛林危机中,标志出可能的甚至是宿命般不可抗拒的充满诱惑与拒绝的路标。这些高蹈而狂飙突进式的思想如果不在一个具体真实的境遇中得以发生,并由作者个体思辩力量将之牢牢固定在词语的叙述、转化、断裂、提升中,是很容易陷入大词、圣词式的宏大空洞之中的。蒋蓝深刻的洞察到伪币制造者是如何为当下贫血的思想推波助澜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多元文化貌似自由主义的盛宴上生吞活剥的制造并排泄的碎片让所有人成了鲁迅所谓“人肉筵席的参与者”.推翻这筵席,蒋蓝没有施行“大风起兮云飞扬”的精卫填海的悲壮暴力,也没有“念天地之悠悠,读怆然而涕下”的顾影自怜,更没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的夜郎自大,只是小心谨慎的举起文字的利剑,在冰窟与火焰里励炼成“奥卡姆式的剃须刀,目光过处,层层表象跌落,锋刃上剖开血液与思考,肉体与灵魂的永恒搏弈,在这搏弈过程中,还原出作者视野中大师光环下被强光笼罩或熄灭了的灵与肉真实斗争所展开的人迹罕致的致命的心路。《用思想软化青铜》、《阳光照透的苹果花》、《大地的钥词》、《圣土流放中的指北针》等篇什,把西方艺术、诗歌、文学从传统的盖棺定论式的文学史划开鲜活的一页,时代、思想、美学这些充斥在任何一种抱着打量、欣赏、评价眼光或心态之类对待这些艺术品的解读或评论时,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贴标签式的词语系统顿时瘫痪,而更为独特的观察与思考赋予每个人重新体验这些作品内在力量的可能。并且随时冒着被犀利词锋刺痛习惯思维神经的危险与绝境。“语言是存在的家”,海德格尔指出了语言对于确立人之为人的本质的对于过去、当下与未来的共时性意义,而非线性的、被钟表度量的物理符号。无论在历史的深处,还是在人心的深处,最为重大的时间事件都是无法言说的,它们处在一个言语从未抵达过的疆域,惟赖思的呼啸与震栗骨骼通过与当下心灵思想对话才能彰现出它的不仅仅对于过去而且作用于现实并指向未来的价值与意义。“当思想由泥土的品质提升青铜的德行以后,更有从思想者演变为思想权威和思想霸权的危险。这恰恰是思想的锥心之痛。思想是难以定型的火焰,铜的光辉以通感的修辞手法完成了与火焰的隐喻,但在铜的光辉尽情释放的时候,思,已悄然离去。(见该书第7页)。这无疑是警示,在装饰姿态的背后,在被文明话语霸权强暴之时,重新挖掘出被时间厚厚埋葬的朽骨,魔鬼与天使,爱欲与思想曾经作为完整的的人经历分裂与统一,统一与分裂,最后不得不服从于最高律令----灵魂的痕迹。这时作者所考察的艺术品本身只不过被赋予了象征意义,重要的在于把它还原成真实的不可替代的内在的思考,支撑这思考的不只是罗丹雕像中虬起的肌肉与扭曲的骨骼,也不只是叶芝苹果花下手持爱情圣杯,吟唱的绝世挽歌“只有一个人爱你那衰老的皱纹、朝圣者的心灵”,目睹爱情被“一种可怕的美诞生了”所震撼后发出的“最后我大喊着、颤抖着不停的晃动、全身被光穿透了”的电闪雷鸣,。“神说要有光,就有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圣经创世纪》)。这源自西方基督教文明的传统之光从形而上的苍穹携裹巨大的爆炸力,穿透肉体与灵魂承载着词语的重负,成为检验诗的尺度。如果这些思考对当下汉语写作还有意义的话,它无疑不可辩驳地证明了没有深度与难度的写作在逃避价值、弱化精神思考、狭隘文化视野、模糊文本坐标、掐断与时代同呼吸的自由灵魂将会走上一条怎样的荒凉死寂的不归之路。<br/>&nbsp;&nbsp;&nbsp;&nbsp;&nbsp; <br/>&nbsp;&nbsp;&nbsp;&nbsp; 如果来自阅读的历险,来自大师阴影的恐惧与颤栗,来自拒绝与对抗的本能(因为写作拒绝重复)是作者自觉的置身其中的千仞峭壁,而思的钻头所能 凿出的定点将是一发千均的生与死的极地。在这里技巧与才华显然不足以支撑跌落深渊的命运,能够与之抗衡的是精神视野的宽度和高度。艾略特在《传统与个人才能》中叙述了一个精当比喻:当一小块拉成细线的白金放入一个含有氧气和二氧化硫的箱内时,两种气体由于白金的存在,产生化合作用,形成硫酸。只有当白金存在才能产生这种化合,可是新形成的硫酸并不含有丝毫白金,显然白金本身并未受到任何影响。诗人的头脑就是那少量的白金。(《艾略特文学论文集》百花洲文艺出版社1994年版6页)这显然强调了独立的思考对传统的继承与创造的必要与可能。这些资源转化成一种深入的,为目力所不能见,却充盈于内心的热,是无尽的梦幻和永久的魅惑,并且一再地回到火焰最初点燃的时刻;在火光幽微中寻找那些散失的“投射在文字深处的脉动,使其在人类思想中突现出乌木一样的质地,高贵而独立,忘情而高蹈。让思想与灵感获得了陡转和续接”。(蒋蓝《玄学兽》百花文艺出版社2004年版263页)在物质与精神相悖日益加剧的艰难时世,在终极关怀与良知道德底线扭曲抽空的狼烟四起的汉语阵线上,撕开自己的血管,血迎向纸,刻下激流,背负现代文明迷离的灯火、干涸的情感,用隐含星光的书写,带回消融在麻木记忆里的呼吸,唤醒沉迷于物欲里奄奄依稀的良知。这种深刻的体验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作者将眼光从喧嚣的时代、隐退的神灵、荒芜的家园中投射到自己内心,在写作中冲破生存的迷雾与黑暗时承接到短暂、痛苦、未知热情以及对于生命的挚爱与悲怜。这一切首先源自个体生命的自觉、自证。在《信念的风旗》、《苦难是一种吞噬骨的慢》、《大地的钥词》、〈〈熄灭的马蹄〉〉、〈〈证铁的过程〉〉等篇章中,我们可以清晰的沿着作者的心路历程,在那些或许已蒙满尘埃被粉碎的水晶的光尖上回首灯火阑珊处的久远的感动如同亢奋的牛虻把蛰针扎进绵密坚韧的皮肤,拒绝流血与抒情,拒绝反讽与解构,它如是存在,把倒刺伸进大地与草根,从腐烂与死亡中,在漫长而黑暗的荒径上,燃烧出生命原初的卓而不群的善良之光。因为善,使思想生辉,因为思想,使善更完美。“悲怜不是高高在上,它是俯身与大地的,是把自己的全副身心贴到土壤上,感受到地脉的灵魂孤独。悲怜如水,从里到外,浑然一致,打不破,问不得,它是人性的动词,推动着我们与原初的事物产生亲和,彼此融进。它不是类似于悲痛的策略,而是本质,--悲怜已内化为一种精神品格和情怀气质。(《大地的钥词》82页)“热爱这块土地如同热爱你的苦难。死亡中包含的黄金成色最足,我们从身上的一草一木感觉到它,从切肤之痛中触摸到它——语言不过是它的一种闪光而已,还有艺术,我们捧着它如同丹柯高举着自己跳动的心穿过森林,身后是广大无语的人群,动物、植物、河流、山脉以及原野跟随着我们。被别人照亮是一种醒悟,自己照亮自己是一种确信。哪里有母语的呼吸,哪里便是肥沃的土壤,既使黑暗再次淹没我们的眼睛,但只要有母语在,我们还可以再次把赤裸的手臂点燃,用生命的膏脂照亮自己”(周伦佑:中国当代文学向何处去?)。自己照亮自己是一种确信。是的,照亮,光源来自对现实的关注、过滤、打磨、淬炼、提取,来自于内心强大力量克制外在的不稳定因素,这应该是信仰,此刻,提出这个词,我多少感到有些无奈,如坐针毡,因为,在个体的生命感、尊严、自由没有得以建立之前,把信仰抽空为对某种宗教或神灵的教义、仪轨的崇拜、朝圣是否意味着对生命的颠覆遮蔽与遗忘。“我欲成全你,所以毁灭你,我爱你,所以伤害你”这是我“主”说的话,但我不相信这样的“神”话,尽管我从逻辑上无法驳到这个立论。生存被删除,意义就丧失了。(78页)“如果你自己要建造一座人类命运的大厦,最终的目的在于为人类造福,给予他们和平和宁静,但是,为了这个目的,需要而且免不了要残害一个,甚至一个小小的生命,要在他的无法补偿的眼泪上建造这座大厦,你为之建造大厦的那些人,他们同意在一个受到残害的小孩的无辜的鲜血上接受幸福,而且在接受幸福的同时,还永远感到安闲?”,“不,我不能容忍这样的想法存在”(陀斯托耶夫斯基《卡拉玛佐夫兄弟》北京燕山出版社2003年版286页)陀斯托耶夫斯基没有回避这种存在苦难的巨大矛盾与拷问,他把对救恩的祈祷转化进苦难罪恶死亡这些每个人真实生存的境遇中所迸射的慈悲与善良的光焰之中,关于人的存在的神性的光辉烛照人幽深孤独的灵魂。“不可改变的必然、贫苦、困境、生活必须和令人精疲力竭的劳作的沉重负担,残忍、拷打、恐怖、疾病--这一切都是神的爱。正是上帝出自爱而离开我们,以便我们能够爱他”(薇依《重负与神恩》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32页)但是,上帝之爱是无处不在的,是无限小的黑芥子,田野里的珍珠,事物中的盐,这种爱是普世的,需要用行动来承担的,所以,薇依尽管是一个基督徒,但是,她始终停留在基督教的边缘,没有受过洗礼,她身处社会底层,同贫苦、一无所有的民众打成一片。薇依证明了一个道理:任何一种宗教,如果本能启示人们直面现实生存的诸多困境,而把所有的幻想寄托在不管是经书上塑造的偶像,还是被历史文明扭曲后对于活生生的人的血肉、思想、情感实施洗脑术的不识人间烟火的崇拜对象,这样的宗教是不在场的,人只是宇宙生命链条上的一个环节,他存在,所以他追问,他追问,所以宗教存在,宗教存在,所以,他才是具有主体的人。因为没有即定的现成可供仿效的模式对不同心灵具有相同的自我解救效果。存在与虚无之间,是活生生的人,人之为人的种种努力和途径在彰现人与性灵、与神性的接近,在写作的表象背后,其实是人的命运,因为一个词语,直接触摸到隐秘敏感的精神部位,守护一个词语,等于守护一种梦想,守护一场心灵的漫长的纯粹的柔弱的斗争,思想的触角在文字中轮回,在血液里绽放。这是写作者的自觉。“把具体的痛苦上升到思维的痛苦是不真实的,也是残忍的。其实,知识人谈论的苦痛往往都是一种理论的幻觉。把哲学、宗教提供的苦难经验,转化成自己的言论,然后就觉得自己明白苦难了。一个缺失苦难经历的人,固然可以把阅读别人的经历化为自己的经验,但其中太多的虚构成分遮蔽了真实的体验”(《思想存档》133页)把表象还原成真实,“从书本转向现实,从水转向血,从阅读大师的作品转向阅读自己的生命”,(周伦佑《红色写作》),从看他人流血到看自己流血(周伦佑《刀锋上完成的句法转换》),这无疑是残忍的,痛苦的悲剧,这悲剧没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创造与毁灭,没有暴力的毁灭与废墟,没有体制的洗脑与摧残,除非自己愿意交出尊严与思想。蒋蓝的写作捍卫了写作与思想的严肃性与深刻性和当下性,这不是夸大其词,“这些奇怪的念头犹如那几只在石板上燃烧又熄灭的马蹄,然后,它无声地远去,以尖利的骨辞刺穿我的睡眠和生活,用那只破难报废的马蹄,锤子一般敲打我越来越薄的生涯。马蹄会把我的生命敲成可以托付的纸,让我写的字站稳,不致后退”(〈〈熄灭的马蹄〉〉本书179页)。<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谢银恩&nbsp;&nbsp;&nbsp; 2008年12 月&nbsp;&nbsp; 于内江<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思想存档》蒋蓝著&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中国工人出版社2007年版</p>
发表于 2008-12-12 22:03:23 | 显示全部楼层
<p>读,蒋兰的东西好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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