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怀乌有之乡

周瑟瑟 · 发表于 2006-2-27 11:0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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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怀乌有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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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卡丘主义者及其个人代表周瑟瑟作品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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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青蛙<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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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是名流花园，里面有个人叫莫言<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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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边是王府花园，臧天朔在那里搞摇滚<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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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边是王家新的小书房，朦胧诗人看着我发笑<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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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是杨黎，好牛的四川哥哥<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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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边还有个北大的教授，谢冕在那里安度晚年<o:p></o:p>
我算什么，我夹在中间<o:p></o:p>
——周瑟瑟《平西府》<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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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只因生计而处于不断流徙中的网络青蛙，又作为某某网络社区诗歌版块的小小斑猪，在网络上读到周瑟瑟诗作《平西府》这一节时，我立时会心而笑了。夹杂在讲汉语的中国十余亿人口中，我们算什么？<o:p></o:p>
周瑟瑟现在北京中关村充当IT业旧时称谓“师爷”的角色，在公司里人模狗样，在商圈称兄道弟，在饭局上胡喝海侃，在北京这个文化中心挥动手笔：写小说，玩诗歌，代言卡丘主义。似乎是粪土当年万户侯，似乎是人到中年挥斥方酋，似乎是在窄小而又宽阔的天地中流击水，窗外有淡淡城市月光照见了过去半生的平凡努力，与平生遂意之事，如遇佛指开光。<o:p></o:p>
这样说来，人生就有快意之事了，就有了功德的部分圆满。开着小车不是跟在小白猪们的屁股后面看流星雨么（《打伞看流星雨》：广播里的女主播说/今晚有流行雨/我开着宝莱跟在一车白猪后边）？不是让人力资源经理为自己的公司招聘了淑女么（《淑女是什么》：做女人要做赫本那样的淑女/阔别半个世纪的淑女风范又回来了/让你做满身原罪的民营企业家的秘书/淑女也会怀疑自己应聘前是否是一个荡妇）？不是写小说当了无数次花花公子么（《花花公子》：你看中年病多么疯狂/所以不要向我妥协/不要哭，我梦游的神仙还在中关村大街/一跛一瘸的，像个花花公子）？要不然，也会当个采花大盗什么的（《采花大盗》：她们笑话你的手指太短/头发太长，公子你还以为是唐朝么）。<o:p></o:p>
这样说来，作为一个成功男人，或者说作为一个人到中年需有作为，且已有所作为的男人，对人生、艺术、异性等等主题有了自己的理解与处理方式。而我们的社会变革，则为卡丘主义者提供丰饶的土壤，与梦寐以求的可能性。<o:p></o:p>
周瑟瑟这样说他的卡丘主义：“不主张一定要破坏什么，也不主张一定要建设什么，我们认同存在就是合理的，我们主张表达内心里不被人所知的那一部分，对未知世界与人的探求是我们所要做的”。周瑟瑟阐述表明，这样的卡丘主义者并不壮怀激烈，只是心怀乌有之乡，用笔抒发自己或他们未抒发之意。既然卡丘主义有所抒发，又基本上与罗罗大众为伍（夹杂在名流中间我算什么的疑问，使卡丘主义者必然归位于普通百姓，而非社会与知识精英），那么每一个读者如能从阅读卡丘主义作品中发现自己身上存在的“罪”并因此忏悔，才构成了卡丘主义者对读者的要求。<o:p></o:p>
在周瑟瑟的诗作中，这个时代的个人生活与社会镜像纷纷呈现：“投资商询问我：你是否加班？是否做爱过度”？“看报表的眼睛流出了泪水/今年我算白干了/转眼就要到该死的冬天/我预言：IT寒冬会冻死中关村所有的乌鸦”（《中关村的乌鸦》）；“我去参加中关村秋季时尚派对，与妖精调情不到10分钟/就深感不适”（《道士》）；“海子只喝白酒，骆一禾吃米饭/我吃鱼，喝美人汤”（《读菜谱》）；“网上做爱的人越来越多了”（《鬼故事》）；“我想会的，青春哪有不怀孕的青春？”（《香山》）“小狐仙，一蹦一跳的/头顶一个时尚的鸡窝/在中关村大街上走猫步”（《小狐仙》）；“图书馆里关的全是鹦鹉，操场里排队的全是大雁”（《学生会主席》）；“说晕菜的是小资/说晕菜菜的是无产阶级”（《晕菜菜》）；“湖南的山岗还没变绿/北京街头的女孩回到了山村/她们要开春后才来与你相识/有的学理发，有的做妓女/自得其乐，相安无事”（《春天》）；“写小说可以把一个人写得泪花汪汪/写诗可以把一个人写得春心荡漾/而泪花汪汪又春心荡漾的有张炜、孙甘露/他们一直在偷偷写诗，邱华栋、苏童、韩东也是这一路子”（《野路子》）……<o:p></o:p>
诗作中指涉的人物，几无虚构，作家，诗人，学生，商贾，办公室白领，发廊女子，朋友，记忆中的恋人与村姑等等不一而足。诗作中指涉事件，则为生活经历、网络与书房阅读。这一切所写，皆为普通读者所熟知的，甚至本身就为其中一员。作为与卡丘主义者拥有一样生活背景的人们，是否通过周瑟瑟所称的有趣与认知，消解无聊与无知，获得卡丘主义的快乐，成为拥有卡丘精神的人，则是不难判断的。我深以为，卡丘主义者，是乐在生活其中、乐此不疲者，通过阅读“发现自己身上的罪”并不能阻止“罪”的再次发生，在物质生活的洪流中，对生命意义的探讨是间断性的，或者说不能持久坚守的后花园，自我意识的膨胀与萎顿都将本能满足快乐地注满躯壳。因为人们需要这样充满享乐、并不受到普通质疑与谴责的生活。也就是说，卡丘主义者可以“有罪”，但不会犯大罪，可以在有罪的生活中通过“写”自得其乐，不改其乐。正如周瑟瑟所称，“与神秘主义不同的是，卡丘是一个极其自然的生理现象，往往在人群中把嬉戏者与警世者混为一谈”。<o:p></o:p>
虽然卡丘主义者自得其乐，不改其乐，但是因与名流相比，与拥有破坏与建设能量的人物相较，对自己的低姿态还是有点不满意的，或者说有那么一点无可奈何与灰心。当人家花团锦簇之时，我有如置身荒蛮之地；当他人接受顶礼膜拜之际，我只好假设自己进入太虚景幻中。卡丘主义者会因心中确实存在的宏大愿景不能实现而倍感现实严酷、孤寂得令人发抖。目前不能企求成为高山仰止的人类，卡丘主义者等而求其次，选择做自己所能做的事情，而借此摆脱无聊、寂寞、空虚、与无所作为。基于如此信念，卡丘主义者绝不垂头丧气，而是拿起现实的武器，开拓属于自己的领地，身边是高山，我则为丘陵；身外是巨大树荫，身内则自设有阳光斑驳的憩息地。卡丘主义者对于好心好意好事，能泰然接受，而不作谦谦伪君子状。卡丘主义者绝不允许自己虚度此生，但允许自己因相信自己的那么一点才情而写作，浪费一片一片光阴。唉，这样说来说去，不是说青蛙我自己么？<o:p></o:p>
让我以周瑟瑟的《平西府》最后一节为结束本文吧：<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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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小说写得两眼发绿<o:p></o:p>
而诗呢，诗是才子和佳人在偷情<o:p></o:p>
路过的朋友，你要记住<o:p></o:p>
我这个小区叫名佳花园<o:p></o:p>
没有花，那我就做棵草吧<o:p></o:p>
低着头，咬牙切齿<o:p></o:p>
我发誓：小说要更加色情<o:p></o:p>
诗就随她去撒娇了<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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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2-26于上海流氓渡<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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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蒙 · 发表于 2006-2-27 11:36:54

卡丘的宣传和理论都跟上了.

周瑟瑟 · 发表于 2006-2-27 13:17:22

还没展开亲爱的

周强 · 发表于 2006-3-3 08:06:12

学习了。许多地方都有共鸣，“卡丘”很具有代表性，向旗手、斑竹问好！

紫陌红尘 · 发表于 2006-3-6 11:3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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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主张一定要破坏什么，也不主张一定要建设什么，我们认同存在就是合理的，我们主张表达内心里不被人所知的那一部分，对未知世界与人的探求是我们所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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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文章写得很生动，论述也相当到位，读后对“卡丘主义”有了一个比较明确的认识与了解，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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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花，那我就做棵草吧”！偶也愿意在诗歌的花园里，做一棵草，用草的平凡衬托花的娇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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