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詹家雨的《世界死在我的脚边》

释源清 · 发表于 2011-1-3 15:56:34

读詹家雨的《世界死在我的脚边》

释源清

                                          写在前面

自从零八年后，我基本淡出了网络。上网只是为了在博客做个人备忘录，很少去什么论坛啊之类的地方。就算是去了，也多是随性任意地只读不说。因为面对网络上那些铺天盖地来的文字时，我忽然发现，我已经失去了言说的欲望。直到上月在新浪闲逛到詹家雨的博客时，看到这首小诗《世界死在我的脚边》，感觉眼前猛然冰凉的光破空而过，憋屈了好久的心豁然开朗，言说欲望强烈地迸发出来了。下面让我试着说说我对这首小诗的解读吧。

破题

“世界死在我的脚边”，一读诗题，一股幽深冥府的冷气马上就弥漫而来。这让我一方面想起了西方疯圣尼采大叫“上帝死了”的著名宣言。也正是从这个宣言开始，整个西方的就开始崩盘；另一方面我则想起了诗人黄翔1981年发表在《崛起一代》的《上帝死了》——

在记忆的沙滩上

躺着一位死者

世纪波涛的喧响

像遥远的挽歌

我走近前去认出——

这是上帝

                  （注：来源于张嘉谚的《读黄翔的一首小诗《上帝死了》》）

这两位先生的宣说和发现，都给予我很大的震撼。在他们的呐喊和挽歌中，我们明白上帝死了，但人还是有希望的。尼采早已离世，他的宣言众人皆知；黄翔也已旅美多年，其作品在国内是难以露个一鳞半爪的。尼采和黄翔的所洞见的秘密，却奇幻地在詹家雨这个八零后的女孩身上延续，只是不同的是，这次是“世界死在我的脚边”。我们不得不绝望了。

                                 释读

诗歌的第一行，“昏黄的灯盏”“孤独的桌台”的意象，立刻展现了在寂寥的夜里，一个思考者的孤独专注凝视的舞台。“支着下巴默默凝视”，孤独的寂寥者，他到底是要在那默默的凝视中寻找什么呢？我们接着往下看第二句，“用闪着绿光的如水的眼睛”，这里出现了两个形容眼睛的词汇“绿光”“如水”，在我的记忆里，磷火，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鬼火，就是绿色的。目光“如水”，则在习惯上是用来形容人的纯洁和善良。这两个词在这里忽然出现，给人的感觉是鬼气深深，已是非人间了。那么，这个已非人间的地方，凝视者用他那清澈勾魂的目光，深深低锁住他眼前黑夜，寻找？思念？第三句轻轻的一声低喃：“思念他梦中的情人”。这一节是在暗夜的孤寂中，对爱的坚定的渴望。

到了诗歌的第二节，笔锋忽转， “你深陷黑暗的无望的洞穴”，一个令人恐惧的场面猛然窜出。前面还是“闪着绿光的如水的眼睛”，在刹那间就变成了幽深恐怖的洞穴，使我们还沉浸在“人鬼”情未了猜测的温暖中，忽然汗毛倒竖，冷汗淋漓。到了第五行，“不知道可以思念谁。不知道谁在思念你。”连续的回环两个设问，原来第一节中说酝酿的情感，都是幻化出来的。

　　于是，世界死了。

直挺挺的尸体

就横躺在我冰冷的脚边。

最后的这三行，诗意更加的僵硬和冰冷了起来。直挺挺的尸体是冰冷的，我们知道，这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知道“我”的脚也开始冰冷。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就不难想象了。

                                 小结

从整首诗结构上来看，其结构无疑是短小而精巧，语言朴素而平实，感情真挚而冷静，思想表达也显得十分犀利。今天当我们的世界被谎言和欺骗遮掩，我们的大脑装载了太多欲望的恶性肿瘤，我们疲惫不堪。人已经变成了现代化工具的奴隶，我们已经很近很近了。当是正确认识我们现在所处世界的真实面目的时候了。而詹家雨的这首小诗，却以朴实而冷静的笔触，写出了现实生活中每一个人所处的生存环境，其平实的语言中暗含着那冰冷透骨的锋力，划开今天世界最本质的真实。给了还未全身冰凉的我们，有一种灵魂警醒的向上的呐喊。

                                 2010.12.18于广州

附诗：

世界死在我的脚边

      詹家雨

昏黄的灯盏在孤独的桌台上支着下巴默默凝视你

用闪着绿光的如水的眼睛。

　　思念他梦中的情人。

你深陷黑暗的无望的洞穴，

　　不知道可以思念谁。不知道谁在思念你。

　　于是，世界死了。

直挺挺的尸体

就横躺在我冰冷的脚边。

　　 11月23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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