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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2月22日一起写网著名女诗人安琪与网友在线互动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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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26 11:04:4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font color="#ffffff" size="4" style="BACKGROUND-COLOR: #cc3333;">安琪:做客“一起写网”与诗友在线互动访谈</font><p _extended="_extended">&nbsp;</p><p _extended="_extended">主办:<a href="http://www.17xie.com/" _extended="_extended"><font color="#333333">www.17xie.com</font></a>网文学<img src="http://pic.netsh.com/eden/img/upload/20080223/16082331747.jpg" alt=""/>艺术版</p><p _extended="_extended">主持:远观</p><p _extended="_extended">时间:&nbsp;2月22日下午2点</p><p _extended="_extended">采访地址:<a href="http://www.17xie.com/m/bbs/threads.php?gid=5&amp;fid=14&amp;tid=9652&amp;page" _extended="_extended"><font color="#333333">http://www.17xie.com/m/bbs/threads.php?gid=5&amp;fid=14&amp;tid=9652&amp;page</font></a>=</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nbsp;&nbsp;&nbsp;&nbsp;</p><p _extended="_extended"><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远观:欢迎中国著名女诗人安琪的到来,欢迎你来到文化版做本期节目,一起写网站欢迎你。我先给你提个问题,具体的说说你的文学历程,准确地说应是诗歌的历程?</font></p><p _extended="_extended">安琪:谢谢远观组织了这个访谈让我得以以诗人身份和大家“一起写”,你们的网站名“17xie”听起来看起来都很有意思,亏你们想出这个名字。和大多数作家一样,我也是因为从小作文优秀而萌生当作家的志向,其中,高中语文老师范文基可说是对我走上文学之路猛推一把,漳州三中文科5、6两班(1——4是理科班)的学生应该还记得一个叫黄江嫔的,她的作文基本上每篇都被他们的范老师来回念。那时我真觉得要当不了作家可真对不起范老师了。当然,除了我,被范老师赏识的作文写得好的学生也不少,譬如我同桌的李、我前桌的于,后者经常在上课时埋头看《散文》月刊,前者则用笔记本整本整本地抄《诗刊》啊、《舒婷、顾城诗选》什么的,我则比较喜欢看《丑小鸭》《飞碟探索》《读者文摘》一类刊物。也许因为她们两个都同时有舞蹈的专长所以没把当作家列入考虑范围?反正到今天,她们既不是舞蹈家,也不是作家。可惜了。</p><p _extended="_extended">我立志当作家很早,至于当作家里的哪一种倒没细打算。那时什么都写,高三时写过两、三首诗,还拿给范老师看。大概范老师看到我写起了作文以外的文体深感担心,专门和我谈了一次心,大意是现在还是以学业为主,等上了大学再去创作。</p><p _extended="_extended">上了大学后,很快我就加入各种文学社团,当时漳州师院有一个苔花诗社,一个九龙江文学社,我都报名参加。我所在的86中文4,则有一个油印文学刊物《星贝》,我也是踊跃的编辑和作者,什么都写。第一篇发表在漳州市文联刊物《芝山》的《家乡的小木船》(1988年)还是一篇散文。诗歌呢,则走的席慕容风格,为赋新词强说愁,整个的肉麻牙酸。大学毕业后到一个乡镇中学当教师,正赶上全国规模的民间文学三套集成搜集整理工作,还参与当地的集成工作。一直到1992年,漳州漳浦县人道辉在北京闯荡一阵后回到漳州,和当地文联策划编辑一部《中国当代爱情诗奖赏辞典》,我因为爱好文学在本地已小有名气,也被文联负责人杨西北先生邀去参与该书的编辑工作。因为此书,本地一帮爱好文学尤其爱好诗歌的青年人集合了起来,除了道辉和我,还有吕颂晖、杨金安、林茶居、阳子等等。这里面,道辉是当然的启蒙者,他知道海子、第三代、两报大展,我们则对此一无所知。激进的道辉带给大家全新的诗歌观念的改变,首先是生活方式的改变、情感方式的改变、看待世界方式的改变,大家像突然看到了诗歌之门一样豁然开朗。我的诗歌语言天赋瞬间开启,如有神助,直至今天,道辉依然说,我是同时起步的这些漳州诗人中最有悟性的一位。我深以为然。一个群体久了总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分歧乃至分裂,漳州这个群体也无法逃过这个宿命,但我深知,没有道辉强有力的冲击,我是无法找到通往诗歌的语言之路。我相信当时一起写作的诗人们会有和我同样的认同。感谢道辉!</p><p _extended="_extended">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之比同时期一起写作的漳州诗人们(甚至包括道辉)走得更快更远是因为,我付出更多,更不要命,对诗歌有更大的抱负,也许天赋也更好一些?是的,就是这样。</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p><p _extended="_extended"><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远观:作为一位女诗人,你提出了并且发展了中间代,可以说在中国文学史上创造了一个奇迹,因为中间代几乎是很特殊的,它是一个诗歌时代与另一个诗歌时代之间的补充,而一批诗人留下了具体的位置,是这样的吗?接下来的中间代你还有什么要做的?你认为有多大的意义,是什么样的力量一直支撑着你的前行方向。你还想继续创造它的辉煌吗?</font></p><p _extended="_extended">安琪:发端于2001年10月的“中间代诗歌命名运动”是一个特殊的诗歌事件,这批出生于六十年代、诗歌起步于八十年代、诗写成熟于九十年代、至今依然是中国诗坛中坚力量的诗人群体,在众声喧哗乃至近乎无序的话语空间中几被遮蔽,中间代概念的出笼,对恢复一代人的诗歌真相和诗写尊严,具有不容忽视的诗歌史意义。作为这一代人中的一员,我很荣幸看见并说出这个词:中间代!</p><p _extended="_extended">在我和远村、黄礼孩共同主编《中间代诗全集》的过程中,我重视搜寻那些散居在全国各省各地市的中间代诗人,努力挖掘这一代人诗歌写作的异质混成特色,时刻提醒自己秉持“客观、公正”的编稿原则,选取具有“独立、自由、民间、创新”精神的诗人诗作,使《中间代诗全集》成为一代诗人经典文本的聚集地,这一愿望在上下卷精装、厚达2560页的《中间代诗全集》出版后获得普遍共识和认可,很快被写进《中国当代新诗史》(洪子诚、刘登翰/著),中间代诗人群体也因此进入全国数十所高校教授、博士的研究视野并得以被讲授传播。一代诗人终于整体浮出水面,有了自己进入历史的通行证。</p><p _extended="_extended">2006年至今,依托老巢主编的《诗歌月刊·下半月》,我不断邀请相关诗人、批评家对中间代进行深度梳理和考察,并且以“中间代理论特大号”“中间代诗人21家”两期合刊的方式隆重推举中间代,可谓是对这一概念的继续深化。2008年将继续推出中间代合刊,目前正在寻找合适的主题,一待确定就将行动。继续中间代对我、对同代人都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如果没有这几年持续有效地运作中间代,这代人的写作也许无法一直在聚光灯下,中国诗歌现场五世同堂的局面也就无法呈现。</p><p _extended="_extended">我一直认为自己是被诗神选中的人,那么多人用那么多名词命名第三代以后的诗人,惟有“中间代”获得共识,这难道不是“天降大任于斯人的力量”吗?</p><p _extended="_extended">中间代的辉煌是每个中间代人创造的!</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p><p _extended="_extended"><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远观:我觉得提到中间代就离不开一些人和刊物,比如你,远村,黄礼孩,老巢还有一批中间代的诗人和评论家。刚才我搜索了一下,发现在百度的词条居然有32800篇,可以说是很具有分量的。具体的刊物呢?刊发文章的也比较多,你比如《诗歌与人》,《诗歌月刊》等等。你能说说中间代的几个典型代表人物吗?</font></p><p _extended="_extended">安琪:这是一个很头疼的问题,中间代代表人物太多了,我作为发起人如果自己再定代表人物,无异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基本上能进入中间代选本的都是在某方面获得我认可的。2007年5/6《诗歌月刊·下半月》“中间代诗人21家”就企图尽力做选代表人物的工作,结果还是让我感到很为难。大家还是根据自己的阅读喜好去认可中间代代表人物吧。</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p><p _extended="_extended"><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远观:我很喜欢你的那几首作品,你比如说《歌·水上红月》,《奔跑的栅栏》,《任性》,《像杜拉斯一样生活》,尤其是最后一首《像杜拉斯一样生活》,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很喜欢杜拉斯,我觉得你就是中国诗歌界的杜拉斯。我觉得我说的没错,你大胆,张扬,尖锐,敢于突破。“像你一样满脸再皱纹些/牙齿再掉落些/步履再蹒跚些/脑再快些手再快些爱再快些性也再/快些快些快些再块些快些我的杜拉斯亲爱的杜/拉斯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呼——哧——我累了亲爱的杜拉斯我不能/像你一样生活。”,这是多么美妙的句子啊!你能谈谈这首诗歌当时的创作环境吗?</font></p><p _extended="_extended">安琪:《像杜拉斯一样生活》被认为是我的代表作已经获得大部分诗人、批评家的共识,所持的观点大致跟你一样,认为杜拉斯就是我。事实上我哪有杜拉斯这样洒脱,所以结尾句“呼——哧”一声长叹,累了。杜拉斯应该是全体女性的梦想,她随心所欲,有才华有叛逆有激情并且直死不变,这真是所有女性想要的一生。我是2003年8月1日晚上写出的这首诗,同时写出的还有其他几首,总共应该是8首吧。它的写作背景我记得请清楚楚,我是2003年6月到的张小波共和联动图书公司,此前我已在北京半年,干过三个月没有工资的活,借住远村、祁国位于大兴的文化公司编了三个月《中间代诗全集》,也是没有收入,也就是说,我刚到北京的头半年是分文未进,心里不免着急。诗人中岛介绍我到张小波公司时我紧张、不安、全力以赴,我在这个公司接到的第一个选题是做一本名为《天不亮就分手》的书,张小波只给这个名字要我在一个月左右把这个名字变成一本书,好在我有一些诗人朋友可以约稿但也不够,于是我发挥我的语言煽动能力居然让公司许多刚毕业尚未结婚的男孩女孩们参与这部与一夜情有关的书稿的撰写。我自己也亲自写了三篇。作为本书编辑,我的任务还必须把全部文稿修改,换个比较煽情的题目,于是有了《像杜拉斯一样生活》《黑暗游到我的身边》《高更画水果都有肉感》《运动而已,运动而已》《天不亮就分手》等题目,这些大都是我取的。2003年8月1日,《天不亮就分手》崭新地摆在公司员工面前,张小波满脸喜色,我顿时长嘘一口气:我在这个公司终于立住脚了!我在北京的生存终于没有问题了!</p><p _extended="_extended">那个晚上,下班后我没有回到宿舍,我在公司电脑前一口气打下了这些诗,用的都是如上所写《天不亮就分手》这部书里的文章题目,其中就有《像杜拉斯一样生活》这首。整个公司安安静静,只有键盘声和我激动起伏的心跳声,我清楚地知道,这组诗里将有我的代表作诞生。不是杜拉斯这首,也会是其他首,这组诗确实有很多不错,只是杜拉斯这首流传开来而其他的没有。</p><p _extended="_extended">《像杜拉斯一样生活》是生存压力下的产物,在共和联动图书公司呆过的人都能感受到那种加速度的思维和行动方式,它带给我的就是你所引用的本诗特有的语速,几近崩溃的那种。</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p><p _extended="_extended"><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古岛:去年在陕西理工学院举行“金秋之光----第三极诗歌朗诵会的时候,文学院的学生朗诵了《像杜拉斯一样生活》这首诗,效果非常棒!有一种撕扯人心的力量!</font></p><p _extended="_extended">安琪:谢谢!</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p><p _extended="_extended">远观:你觉得自由诗人应该和体制的作家靠拢吗?你是自由的还是属于体制,你如果不是体制内的,你将来会靠近体制吗?按照韩东的说法来说,体制可是一块肥肉。你是怎么想的?</p><p _extended="_extended">安琪:我已经用我的生活经历回答了你这个问题,我原先在漳州时是完全体制内的,工作在区文化馆,担任漳州市作协常务理事、副秘书长,还是什么政协常委、拔尖人才,可谓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但我最终把这一切都放弃了,辞职、离开。我的行为就是我对体制的态度。我不是一个为了享受体制优惠而情愿让自己在一个小地方等死的人。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在我老家许多人看来是疯狂的不可思议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宁愿北漂其结果就是“我累了亲爱的杜拉斯我不能/像你一样生活”。但没有北漂又怎知我会累,怎能发出“像杜拉斯一样生活”的感慨。</p><p _extended="_extended">选择体制或脱离体制完全视个人感受而定,没有绝对答案。我个人自然对那些体制外的人更敬重一些,他们应该是更有勇气更有先锋精神的人。但我也清楚,我有选择离开体制的自由,别人也有选择进入体制或在体制内如鱼得水的自由,离开体制不是就占有道德优势,不是就可以此抨击他人。在这点上,我比较宽容。</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p><p _extended="_extended"><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远观:你除了是中间代的提倡者还是第三条道路的代表诗人,你对第三条道路是怎么评价的,你觉得第三条道路的代表诗人都有谁,你认为写作上值得交流吗?在交流的时候是有我没你那种还是包容比较重要?另外在老巢,你,不伟的努力下,《诗歌月刊》下半月这本刊物做得很先锋,很奇特,请说说你们的标准,因为有许多人想在上面发表文章呢?</font></p><p _extended="_extended">安琪:第三条道路毁也罢誉也罢,无论如何是成了,成为唯一可以与知识分子写作和民间写作分庭抗礼的第三大流派。说实话,我对第三条道路和这个群体里的人是有感情的,我是认识老巢后才有可能到北京(因为我到北京的第一个落脚点即是老巢提供的),而我之认识老巢通过的是谯达摩。我在福建时谯达摩、林童就与我有了联系,他们寄我《九人诗选》《时代作家》等刊物,与树才的联系就更频繁,他是我视为中间代比较重要的诗人。2002年10月国庆节期间,我和女友年月结伴到京游玩顺便考察我能否到京,我们出了西客站,辗转倒车到回龙观,在地铁站口,我们看到谯达摩、李青松风尘仆仆、大踏步走了过来,那天正好起沙尘暴,漫天风尘中他们清朗的笑脸一下子扫光了我和年月的紧张。后来我们到海啸家里等谯李事先约好的老巢、林童,之后大家一起吃饭,晚上我和年月还住宿在老巢家。那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开始!</p><p _extended="_extended">也就在这个国庆假日的某一天,我们到了香山青年画家小蔡家里,老巢比较晚才打车过来,我和谯达摩到山脚下接他,我们一句一句喊着:老巢,老巢。天微凉但我们的心是热的。在那天的聚会上,他们都力邀我到北京,他们说,知识分子写作和民间写作都有几员女将,就第三条道路还没有,他们问我,我喜欢哪一派?我说,你们在哪派我就在哪派。谯达摩、老巢都很高兴,其时我的中间代运动已经做得红红火火、诗界尽知。他们说,太好了,安琪一加盟,第三条道路就更壮大了。</p><p _extended="_extended">客观地说,第三条道路由树才、车前子、莫非提出,之后谯达摩介入并迅速引进他当时的好友林童,谯达摩也是一个对诗歌有野心的人,他想把第三条道路做大并且事实上也做大了,在这里面,林童和稍后的老巢、庞清明、凸凹、胡亮包括我等人,都尽心尽力携手共同为第三条道路做出自己能做的事。正当第三条道路呈现良性发展之势时,谯达摩突然间自命为领袖并似乎要大家山呼万岁一样,这举动实在出人意料并引发具有自由独立精神的第三条道路同仁的反感,此后事态迅速恶化,第三条道路至此走上分裂,道路又分出道路。现在,大家基本上尊从的是老三道,依托第三条道路网站,一些新人如远观、舒雨湖、樵野、北残、北荒、愚木、楚中剑等等都涌现出来,这是第三条道路的生机。我们有理由为此充满信心。至于谯达摩要当他的领袖,那就去他自己的三道当领袖,没人拦他。第三条道路从命名到现在是大家一起做出来的,大家各走各的也很好。</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p><p _extended="_extended"><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远观:你认为是你成就了中间代还是中间代成就了你,这个问题很尖锐啊,当然你是很优秀的女诗人了,请回答?</font></p><p _extended="_extended">安琪:互相成就吧。首先是我成就了中间代,因为我做中间代时就已经写出了许多重要的作品譬如《明天将出现什么样的词》《干蚂蚁》《轮回碑》《任性》等,正是这些作品让我在诗歌界说话具有一定的说服力,按照老巢《关于安琪的三个问号》一文所写的,大家都认我的作品,都知道我不是想靠中间代炒作自己,于是事情进展得便十分顺利。反过来,因为运作中间代,我的影响力得到更大提升,这我也不能否认。所以说是互相成就。</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p><p _extended="_extended"><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晓音:关于你,我还真的有话要说的。女性写作不容易,尤其是在当下男性占据话语权的时代。在几次诗会上你的发言总会引起一些人的反驳,中心基本上都在“女性性别”的确认和自信上。我个人认为是男性对自身地位的捍卫(因为很多时候反驳者都是男性)。.对这,你自己是怎么看的?</font></p><p _extended="_extended">安琪:如果没记错的话,你看到我的发言有两次,一次是2004年5月你组织的清新诗会,一次是2007年10月鼓浪屿诗歌节。这两次诗会我的发言确实都是针对女性性别在女性写作中的先推动后阻碍作用。在我看来,女性性别在女性刚开始写作时具有她的性别优势,体现在,她切入诗歌会比男性诗人更直接、更敏锐,也更到位。按照“艺术是阴性的”理论,女性天生艺术,也就天生诗歌。这是指的女性写作的内在气质。从外在角度,女性作者出道大多会因为性别而受到或多或少的关注和厚爱,至少每年3月份各诗歌刊物为女性辟出的版面就让女性有了更多出场的机会,而当下男性占据话语权的客观事实,也为女性诗人的登场提供一些微妙的帮助,这就是我所说的先推动。</p><p _extended="_extended">当然,这种推动只能是一时而非长久,你得警惕年华逝去后男权社会对你的漠视乃至羞辱,最终你要相信值得你依靠的只有你自身的写作实力和诗歌文本。可以说,我很早就有女性危机意识,这促使我自觉地把持如下写作观点:1、诗歌非个人宣泄而应该是一种自觉行为,既然投身到这个领域,就应该自觉地阅读判断,在我之前女性诗人们已经写到什么份上。四川青年诗歌批评家胡亮认为,舒婷和翟永明时代是挺胸写作,也就是强调自己的女性身份,到安琪就是束胸写作,我很认同。我正是有意识地为自己的写作寻找突破和开创的定位。也就是大家经常说的我的长诗写作的中性气质,中性写作。这点大家可以阅读我的《轮回碑》,它杂糅进阅读、现实、古今中外种种,我在这里不想展开。2、要关注宏大,写作与抱负很有关系,你的抱负大了,写作就能跟上去。3、要具备专业运动员的精神,在诗歌技巧、语言训练、诗学修养上下工夫。如果只把诗歌写作当业余锻炼,写好写坏就悉听尊便了。</p><p _extended="_extended">因为你也是对写作有抱负的女性,你能看到每次发言后一些人对我的反驳,你甚至分析其原因乃是因为男性对自身地位的捍卫,也许你也注意到了很多与会女诗人对我的反驳,其原因就更值得回味:这也是有抱负女性写作的不易,她面对的不仅是男性的反驳,还有女性。无论哪个领域,女性的成长遇到的阻碍除了男性,还有女性。</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p><p _extended="_extended"><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晓音:作为女性诗人,你也是获得女子诗报与香港大学等单位主办的“首届女性诗歌年度奖”其中的一位,你对你目前的写作自信吗?因为有很多女性诗人,诗歌应该还行,但是缺少一些诗歌建设意识,在这点上,因你发起中间代,我非常敬重你,只是你的这种热情还能持续多久?</font></p><p _extended="_extended">安琪:在诗歌写作上我一向比较自信,这缘于我多次说过的“我的诗歌写作如有神助”。我不可以代替附在我身上的神灵谦虚。按赵思运博士的说法是,交感写作。他发现我具有交感写作的能力。交感,是古代印度一种具有巫术性质的奇迹呈现。我因为有了生活场景的变换而使具体文本大致分为福建时期和北京时期两大段,福建时期以长诗受诗坛瞩目,北京时期则以短诗见长。2008年1月在首师大某次诗歌活动中,张清华博士说到我的短诗,他说,原来我以为你的长诗比短诗好,后来在年度诗选时细读你2007年的短诗发现,你的短诗已经不比长诗差了。事实上我北京时期的短诗都是我的生活状态的描述,如果它们写得好只能说,我的北京生活提供了太多惊心动魄甚至莫名其妙的素材,使得我的诗歌创作有了打动人的力量。我确实觉得我天生诗人,具备把生活转化成诗歌的能力。</p><p _extended="_extended">近阶段我写得很少或基本不写,我一直和朋友在探讨,究竟一个人不断地持续地写到老对诗人自己是伤害还是帮助?以我的经验,当我处于诗歌状态中时我是敏感的脆弱的,经常被生活触痛。可以说为了逃避,我故意让自己活得麻木,我希望自己面对无能为力的生活时能无动于衷一些。于是,我的写作停了下来。</p><p _extended="_extended">另一方面,我一直觉得我的诗歌文本已经够多了,多到自我淹没自我遮蔽的程度,一个诗人,一生能留下的也就那么一两首,我写那么多干吗?</p><p _extended="_extended">如你所说,除了自身诗歌写作,我们还做了与诗歌建设有关的工作,譬如你的女子诗报和我的中间代,你的敬重缘于你自己也几十年如一日地投身诗歌建设,于是我们惺惺相惜。封建社会女子无才便是德,如今这时代虽没如此偏激但也是女子安静为宜,出头露面为不宜。这种偏见几乎体现在任何领域,自2001年我提出“中间代”概念以来,围绕着我的各种争议乃至谩骂一直不绝,我不退缩的原因在于我深信,中间代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而是一代人的事。值得安慰的是,这一认识正在或者已经得到大多数同代人诗人、批评家的认同,我的压力也因此减轻很多。</p><p _extended="_extended">我本不想再刻意去做中间代了,这代人经过7年的运作已经凸现出来,但因为我现在还在担任《诗歌月刊·下半月》编辑,中间代依然会成为我编稿的重心,既有天时又有地利,“人和”工作举手之劳,我干吗不做?只要我依然还有为诗歌做事的机会,中间代就会一直持续地做下去。</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p><p _extended="_extended"><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晓音:在诗歌的群体意识上,我们有很多地方很相像,包括我们的一些人生经历。在诗歌界好的女诗人不少,但让我喜欢的很少,你是我喜欢的一个。作为一个女性诗人,谈谈你对一个诗歌群体的看法,比如《女子诗报》,比如中间代。</font></p><p _extended="_extended">安琪:女子诗报是群体,中间代不是,前者是同仁集合相当于流派,后者则是代际概念。我不反对诗歌群体,诗人彼此唱和,结社吟诗似乎是天性使然,也是古以有之。它能促进诗人间的情感、诗艺交流,满足阅读和传播期待,有什么不好呢?看看历史上流传下来的初唐四杰、唐宋八大家之类的,哪一个不是经由群体概念的归纳而传之后世。群体和个体并不矛盾,优秀的个体在群体中不会淹没而会更加鲜明地脱颖而出,优秀的群体也能激励个体进行竞争性写作。具体到《女子诗报》和中间代,则前者应该有明确的写作理念、写作纲领、成员范围,这是流派的要求,而后者,因为是代际概念,我只能大致给一个“出生在六十年代而没有参加第三代诗歌运动的优秀诗人”这样笼统范畴。</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p><p _extended="_extended"><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宋醉发:2006年8月《中国诗歌的脸》在广州举办首展前,《诗歌月刊》下半月刊是国内唯一发布展览预告消息的媒体。当时你是否当心过万一这样民间的展览被官方取消,或因故无法办成,刊出那么大篇幅的预告将是很大的错误?</font></p><p _extended="_extended">安琪:这倒没考虑到,在我看来,凡一件与诗有关的事而且是好事,只要主办方下定了要做的信心,最终总是能做出来的,做好做坏是另一回事。举办这样的展览无损国家民族利益,为什么会被取消?我们刊物当初决定在展览举办之前的2006年7月号用近乎十个页码为你们做前期宣传只能说,我们刊物具备前瞻的勇气和对一切热心诗事之人的赞许,倘若需要,我们会继续为你这个有意义的举动继续提供页码。</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p><p _extended="_extended"><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宋醉发:你怎样看去年我们的访谈《醉发答安琪:中国诗歌的脸+时间=非物质文化遗产》?</font></p><p _extended="_extended">安琪:我记得我们是在QQ上完成这个访谈的,那时的情况是,你给我出诗歌题目,我给你出访谈题目,互相在QQ上把题目和诗歌/答案抛来抛去,结果,我写出了很多你命题的好诗譬如《衣架望秋》《黄昏破了》《失血的时间》《离开自己》《打扫狂风》等,你则很漂亮地说出了“中国诗歌的脸+时间=非物质文化遗产”这样让我惊讶并叫绝的答案。</p><p _extended="_extended">我当初做这个访谈的背景是,我对你2003年开始的“中国诗歌的脸”的拍摄行动完全了解,那时我刚到北京,有一天接到你的电话,那时我们彼此并不认识,你在电话里说你已到北京,在做这么一个拍摄中国有影响的诗人,你希望能拍到我。说实话,对你的这个要求我当时并不很重视,又加上我刚到北京生存是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所以我好象推辞了一次,让你过几天再和我联系。过几天你又联系了我,其时我正在张小波的共和联动图书公司工作,就把你约了过来顺便拍拍张和李亚伟。我当时对你的看法应该也是大多数诗人对你的看法,大家不了解你,不知道你拍这个到底能持续多久,在你之前其实也有过摄影家做过这种工作但并未见有多大的声势。一件事情在开始时总是难的,我记得臧棣还有谁谁都是经由我打电话推荐你去拍的,那时推荐你有些困难,我得介绍你是我们福建的大学摄影老师,也是一个诗人,有这个志向要做这个工作,等等等等。好在诗人们都是些没架子的人,有人要来拍他/她只要时间上没问题,一般都是乐意接受的。几年下来,因为你的坚持,事情越做越大,拍到的名家越来越多,诗歌界都知道有一个叫宋醉发的在做这样一项工作,并且还预备把拍到诗人做一个展览,还预备出书。这是了不得的大事,于是大家内心暗暗期待你去拍他们。</p><p _extended="_extended">事情就是这样,当冰山还未露出水面时,推冰山出水的人辛苦,一旦冰山显露,人们便不远千里跑来看冰山。你的“中国诗歌的脸”再一次证明了,事情是做出来的!也再一次证明了,无论诗歌环境怎样恶劣,总有如你一样的诗性人物在挖掘诗歌传承的意义,假以时间,它们确实是中国诗歌特色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祝贺并感谢你锲而不舍为中国诗歌造像。</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p><p _extended="_extended"><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宋醉发:《中国诗歌的脸》2008年4月初将在北京举办展览,并举办《中国诗歌的脸》新书首发,我将作为诗歌稿酬赠送入编诗人每人1本的珍藏本编号盖章(此章盖完后当即敲掉部分边角无法再重复),定价为每本2万元,你怎么看待这个定价?</font></p><p _extended="_extended">安琪:我们刊物2008年第一期刊登你的出版讯息时冷不妨看到2万的标价我还专门数了数后面几个0,以为自己看错了或你写错了,不料竟是你有意为之,你实在是个创造意外的、深具诗人气质的人。反正你总要给被拍者一本做纪念,又不是卖的,标多少就随你啦,标20万也可以的。呵呵。</p><p _extended="_extended">当然我理解你对这本书的用心,它毕竟花费你多年的心血和经济,你以此提醒被拍者,本书价值连城、独一无二。以往,不管多么精彩的短诗,稿费一般在几十元一首。也许你给不起诗人高额稿费,所以用珍藏本定价方式,来表明自己对诗人创作的尊重?也许就像你在《后记中国诗歌的脸》里写的那样:“赠藏本将盖章编号,按心中诗集的理想价位定价。是的,赠藏本将定高价。以高价诗集支付一首短诗稿酬的用意,是想向社会表明,诗歌绝不比任何其他文艺作品廉价。”</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p><p _extended="_extended"><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广子:以你为例,如何看待诗歌批评的真诚和道德问题?</font></p><p _extended="_extended">安琪:据我观察,批评要做到真诚很难,这其实也是道德问题。一个好的批评家在有了扎实的理论功底、敏锐的诗歌感受和判断的基础上还必须有公正和真诚的态度,而这恰恰是很多批评家不具备的,于是我们看到了太多的友情批评,圈子批评。有的批评家明明知道他所评论的对象不怎么样,却还是洋洋洒洒写了一通,这其实是对读者的戏弄。</p><p _extended="_extended">真诚的批评家要依靠自己的良心说话,哪怕被评者身居偏远地处无名,他也能从阅读的感动中预见到被评者的未来。是的,好的批评家因为真诚而具有预见的能力,他由此获得引领超头的气概而非只跟着潮流跑。</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p><p _extended="_extended"><a _extended="_extended"><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u>达闻</u></font></a><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你如何评价中国当代新诗?如梨花体。<br _extended="_extended"/></font>安琪:中国当代新诗走到历史上最好的一个时候,诗歌是最没有商业价值的一个艺术门类,能坚持留下来写的都是真正热爱诗歌的人,他们必将在诗艺的探索、心灵的纯粹上有着其他艺术门类没有的沉静和安稳。当代新诗真正是百花齐放的状态,诗人与诗人之间,诗人与批评家之间,因为没有厉害冲突而显得更为率真、直接,许多交流乃至冲突都可以直接展开,这有利于诗歌自身的发展。<br _extended="_extended"/>至于梨花体,那是诗人赵丽华的一种尝试,她在新浪博客里也自认为是不成功的。我也认为如此。<br _extended="_extended"/>我对中国当代新诗永远抱乐观态度,一方面因为自己深得诗歌之眷顾,无由自轻自贱,另一方面,诗歌作为人类心灵最原初的火种(是的,它是最原初的,全世界文学的源头都是诗歌),在激情燃烧的青春岁月里总会毫无理由地燃烧起来,只是有的人会在青春过后让它熄灭,有的人则持续下来,持续下来的人就是诗人。只要人类还得经过青春岁月,诗歌的火种就必将点燃。哪一个人没有青春岁月呢?既然诗歌永不消失,它的前景无需多虑。</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p><p _extended="_extended"><a _extended="_extended"><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u>舒雨湖</u></font></a><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请问安:1,就网上能够看见的你的诗作品中间看来,你的作品多是自由诗,请问安对具体的诗作品的外在形式的态度是怎样的。2,在平常的现实生活中,你写诗的时间多,还是读诗的时间多。3,你是女性,请问你认为中国近30年来女性诗歌的发展怎么样呢。你对女性诗歌有什么建议呢?4,目前,诗界很活跃,尤其是在网络上,其中最为恶劣的是恶搞新诗诗人,怀疑新诗,你怎样看待这样的现象。5,在你看来,诗的话语工具成分多一些,还是语言文学成分多一些。(直接说口水诗,容易引起争议,所以我这么问,呵呵)6,最近谈诗歌刊物的声音有一些,请问安,你对民间诗歌刊物的看法是怎样的?7,在你谈起诗的时候,除开称呼简称“诗”以外,你更喜欢怎样称呼诗歌。比如,新诗,现代诗,现代汉诗,白话诗,现代汉语诗歌等。8,诗人用不用分类?如果分类,用什么样的标准来分类。9,你对现在的诗歌教育(包括学校和社会的)有什么看法。</font><br _extended="_extended"/>安琪:1、凭语言感觉判断一首诗,不受条条框框限制。2、读的时间要多一些,写是瞬间的事。3、女性诗歌的走向跟中国新诗的走向基本一致,人数上似乎越来越多,但真正能否留存下来还有待时间检验。我对女性写作的建议参见我答晓音的部分。4、证明新诗依旧是人民群众的最爱,也是他们自认为最拿手最可以说三道四的,中国是一个诗的国度,大家都认为自己有判断诗歌的权利,这很好,也很不好。5、都要吧,口语、书面根据各种体裁安排。<br _extended="_extended"/>6、民刊的存在一直是诗歌界的一个独特现象。在我看来,五四时期开始,诸如“新青年”“语丝社”“新月派”等文学小团体的集结及印行的刊物可视为今天诗歌界民刊现象的源头。只不过那时候申请出版社很简单,那些刊物因此有出版单位,但那种编辑理念和经营性质我以为很像今日诗界的民刊。当然,陈独秀、鲁迅、徐志摩他们的刊物不仅仅发诗,还有其他的文体,但这些人身上的青春、激情与热血支持着他们做出了惊天的事业,而诗歌,正是青春、激情与热血的混合体。我说这些是想继续说明,时至今日,只有诗歌保持了自筹资金、自印刊物、自行赠送的“五四”刊物传统,它同时也证明了,只有诗歌才是继承“五四”精神的最好文体。以上仅是我的个人观点。诗人们自己掏钱办民刊,反映了诗人们互相交流的愿望和对众多官刊的失望,是诗人们追求自由与民主的真实写照。另一个无须回避的事实是,每一份民刊身后都站着一位或一群同仁,某种意义上,民刊也是这些同仁迅速走入诗歌视野的终南捷径。7、现代诗。8、1995年我在应邀给漳州某地文学小报题词中写到:在我看来,人只有两类,诗性和非诗性。它同样适合于诗人的分类。我喜欢有诗性的诗人。9、希望诗歌教育涉及更多第三代以后的诗人诗作。</p><p _extended="_extended"><br _extended="_extended"/><a _extended="_extended"><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u>读书郎</u></font></a><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你觉得现代诗与古体诗在表达思想感情时什有多么不同?哪个更好?有人说现代诗根本就不该存在,如何看待这个问题?</font></p><p _extended="_extended">安琪:当然现代诗更好,我们生活的时代是现代而非古代,古代农业文明的体系已经破碎,男耕女织的生存状态再也不是今日社会人们所追求的,农村人都向往着来到城市,城市自身因为发展建设导致的各种矛盾都是完全有别于古代社会。这个时候写作如果再延续古体诗模式显然无法表达现代人复杂纷乱多变的情感,写作现代诗于是成为必然的选择。现代诗无法不存在,对一个已经存在着的事物,说它该不该都是白说。应该做的最好是,帮助它存在得更合理,更完满。</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p><p _extended="_extended"><a _extended="_extended"><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u>花语</u></font></a><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请问安琪,作为中间代的发起人,你们似乎把关注的重心,全部放在了60年出生的那代诗人。那么,请问您怎么看70年代出生的诗人。在您眼中,有没有特别喜欢,并关注的?</font></p><p _extended="_extended">安琪:其实2000——2001年70后出来时我还是比较重要的鼓与呼者,是我首先把黄礼孩主编的《诗歌与人:中国七十年代出生诗人诗选》推荐给赵丽华并连续四期在《诗选刊》上选用。我也因此被称为“安琪姐姐”。后来我因为忙于中间代,没有再把工作重心放70后,但对70后并非没有关心和注意。从整体上说,因为写作时间的关系,70后的文本相对于中间代会弱些,但70后的自我炒作和运动意识应该较中间代强些。我心中有一个70后优秀诗人名单,如果撇开其他因素譬如贡献、友情什么的,我认可如下几个已经写出了重要作品的人:舒非苏《喇嘛庄》、沈浩波《离岛情诗之伤别离》《文楼村记事》等、江非《英雄贴》、白鸦《911》、尹丽川《再舒服一点》、孙磊《朗诵》、蒋浩《说吧,成都》。还有谁我想到了再补充。</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p><p _extended="_extended"><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漂泊客:请问安琪,你的诗属神写作吗?</font></p><p _extended="_extended">安琪:我的写作风格比较多样,似乎哪种写作都写过,《未完成》应该是我作品中较具神性的一首。</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p><p _extended="_extended"><a _extended="_extended"><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u>古岛</u></font></a><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1、你如何评价过去了的2007年的中国诗坛?2、从今年起,《星星诗刊》《诗选刊》也有了下半月刊,这样一来,中国诗歌的四大刊物----《诗刊》《诗歌月刊》《星星》《诗选刊》都有了自己的下半月刊。老巢和你办的《诗歌月刊》下半月刊无疑是众多诗刊中最有特色的,赢得了诗界同仁的一致好评。2008年,贵刊有何新的打算?3、《第三极》已于2007年创刊,想必你也一定看到过这份民刊,因为你也是其中重要的一员。请谈谈你对这期刊物的总体印象,说说你对“第三极”的看法。<br _extended="_extended"/></font>安琪:2007年的中国诗坛虽然没有2006年那样喧闹炒作,但诗歌内部的声音依然十分热烈,各种评选均在这一年有了大的突破,如《诗歌月刊·下半月》首次颁发的“十大新锐诗歌批评家”奖,是90年新诗第一为批评所做的奖励。证明诗歌界对良好、公正、严肃的批评的召唤。同时,由南京一批高校博士、教授组成的汉诗研究计划小组本着服务诗歌、推举诗歌的精神,做了一年的“诗歌观察”,从官刊、民刊、谈论、博客、批评等角度,全方位多侧面评述诗歌现状,从他们的角度呈现了2007中国诗歌现场,我以为也是值得提倡的。<br _extended="_extended"/>2007年《中国新诗90年90家》编撰者张德明博士以纯粹的批评家视野选取百年新诗各个历史时期的代表性诗人的代表性诗作,并写出了评选理由,这个选本被认为是百年新诗选本中相对客观、公正、学理严谨的一个,得到了较大范围的认可。<br _extended="_extended"/>2007年,诗歌继续用自己的方式走向社会,发生的引发争议的诗歌手稿拍卖行为我个人更愿意认为它是主办方让诗歌发出声音的一种企图,结果如何另当别论。<br _extended="_extended"/>2007年,各大报刊杂志为纪念中国新诗90年而辟出的版面邀请的大大小小回顾性文章证明,诗歌依然是这个社会关注的热点。我们没有看到纪念小说或散文诞生多少周年的东西,我们看到了诗歌,诗性是每个人都渴望的。<br _extended="_extended"/>2008年如你所说,各家诗歌刊物基本都有了自己的下半月刊,有一种说法是,诗歌刊物进入下半月时代,下半月都是官刊民办,它有利于主办方排除一些来自体制内的干预,做自己想做的事,刊登更具诗歌品质的文本。我们刊是下半月中做得比较早反响也比较好的一本,2008我们会继续走专题策划的路子,即,每期都选定一个主题,继续作我们想要做到的“最好”!<br _extended="_extended"/>《第三极》发起人和极力推动者刘诚是一个晚醒者,因为晚,他对诗歌的认识对诗歌的出场更迫切,对诗歌史的不公更有切肤之痛,所以他会更努力更卖劲地做第三极,一个群体就需要这样一个自觉自愿的行动者。刘诚的任何举动我都理解,并会最大限度地给予配合与支持。我敬重一切为诗歌做事的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一个优秀的诗人。<br _extended="_extended"/>和所有流派一样,第三极也必须明确自己具体的成员构成,流派不是人越多越好。眉目要清晰些。《第三极》民刊第一期我看了,做得很用心,印制也不错。</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p><p _extended="_extended"><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大卫:在一个娱乐化、功利化时代,诗歌怎样保持本身特质?诗歌也可以与时代与社会与时俱进吗?</font></p><p _extended="_extended">安琪:坚守诗歌的写作底线,认清诗歌有自己对语言、技艺的要求,用自己的文体特色去反映时代,哪怕这时代是娱乐的功利的,诗歌依然可以把这个娱乐的功利的时代放置到自己的文本里。我反对诗歌脱离时代,也不赞成诗歌跟着娱乐、功利走。</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p><p _extended="_extended"><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古岛:就像当年对“朦胧诗”的命名一样,中国诗歌的代际划分是不是一个严重的命名失误?</font></p><p _extended="_extended">安琪:事物因为命名而成其真实。无名就是不存在,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中国诗歌的代际划分有其不合理因素,但约定俗成了,也只好遵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p><p _extended="_extended"><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茅店月:很高兴在这里遇见你!安琪女士,作为一名女性诗人,对于诗歌的理解肯定有自己独特的性别视角,请问你认为诗歌最核心的东西是什么?怎样去评价一首好诗?还有,现下文学日益边缘化,诗歌无疑处于风口浪尖之上,请问你如何看待这一现象,你是如何界定诗歌在当下的一种地位?<br _extended="_extended"/></font>安琪:诗歌最核心的是语言,这是它区别与其他文体的标志。评价一首我一般也是先从语言入手,所谓语感。这里的语言包括创造性、开拓性的提供。我不喜欢陈词滥调,也就是大多数人经常使用的,被使用得一看到这个词汇这个语句就知道它表达的是什么的我最不喜欢。诗歌在当代因为边缘因为无用而保有它继续开拓语言写作能力的可能。留在诗歌领域的都是真心热爱这么艺术的人,他们的留守将为诗歌这块阵地提供坚实的文本。</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p><p _extended="_extended"><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十鼓:1、你认为当下什么样的诗歌才具有诗歌的历史使命?中间代是不是正在向这个使命出发?还是你认为中间代已经很好的完成了这个使命?2、你对南京排行榜是怎么看的?伊沙的诗歌你怎么看?3、你认为下半身诗歌有没有可发展性?它对汉语文化是种进步还是堕落?下半身诗歌的诗思呈现你认为可取吗?</font></p><p _extended="_extended">安琪:1、我个人对诗歌的选择还是倾向于既能够反映我们所置身其中的时代特色又具有全新语言表达方式的诗作,中间代里面许多诗人已通过他们的作品完成了这个使命;2、南京排行榜自2006年开始已经推出两年,反响之大出乎意料,这主要与他们首推庸诗榜有关。中国的环境一向报喜不报忧,说好不说坏,如今有这么一群来自学院的博士、教授们组成一个汉诗研究计划小组,推出他们自己的榜单而且还推出他们认为的“庸诗榜”,确实是比较引人注目。这个南京诗歌小组应该说是我们刊物比较关注的一个群体,我们连续两年刊登了他们的排行榜并陆续为他们的“诗歌观察”辟出版面一方面是因为刊物需要一些热点乃至难点来突出个性,另一方面,我们以为,学院一向是个与诗歌现场距离较远的环境,学术研究的落伍也是诗人们经常抨击的话题,如今这些博士、教授们冒着风险出来做这种有争议的事实在很不容易,要知道,学院里最稳妥的保全办法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炒作对学院供职的人并无好处。从这点上我敬佩南京汉诗研究计划小组成员们的勇气。当然,有做事的勇气还需有做事的能力,也许因为这些博士、教授们本身不写诗的缘故,他们对中国当下诗歌状况的把握还有一定便差,两年的庸诗榜上都有误判,个人认为2006年的李伟《章子怡漂不漂亮》和2007年沈浩波的《原谅》不仅不是庸诗而且还是好诗,它们体现出了汉诗写作介入生存的一种良好方式。但不管怎样,呼吁更多人关注诗歌、参与诗歌,南京汉诗小组在这方面作出了表率。伊沙毫无疑问是一个很重要的诗人,写出了代表性作品,进一步开创了诗歌口语化的道路,一个写得多出头露面得多的人自然也会有他的破绽,伊沙也是如此。3、下半身的提出在当年更多的是观念引进和群体策略的一种综合事件,它推出了一批70后诗人,提供了一种有别于当时流行趣味的学院写作即情色写作,引发关注是自然的。考量它的意义应该从具体文本上来看,譬如尹丽川《再舒服一点》就是在下半身观念指导下产生的一首堪称暧昧典范的好诗。离开具体的人和诗谈流派,没有什么意义。</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p><p _extended="_extended"><a _extended="_extended"><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u>荆溪</u></font></a><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我最关心的是你的诗,5年前与您深入地交谈过,得到很多启示。现在很想再交流一下诗歌写作的事情,比如你现在的诗写倾向?在北京这么多年,你的诗歌是否有了质的嬗变?如果说有些变化的话,原因是什么?</font></p><p _extended="_extended">安琪:2007年我基本很少写作了,我不得不承认,我无法写一辈子。激情的逝去,灵感的逝去,写作冲动的逝去,写作能力的逝去,使我的2007几成空白。但我内心并不焦虑我已经写得够多了,它们互相淹没互相遮蔽,一个人有必要写那么多吗?人的一生能有那么几首流传下来就够幸运的了,要是我已经完成的作品中能有一首流下我就可以暗自庆幸。写作在福建时期是粮食,天天必须;在北京时期则是阻止我跳下24层楼的精神力量,不需要天天有因为我没有天天想跳24层楼的冲动。</p><p _extended="_extended">到北京后我的写作确实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体现在:一、基本不写长诗了;二、诗歌写作的生活化、情感化在增加,对语言奇迹的追求在减弱,也就是,诗歌语言的超现实主义因素在弱化,流畅的口语的一面在加强。这一切自然与北京的环境有密切关系。</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nbsp;&nbsp; 布罗斯基说,要改变生活,先改变语言。布氏的话应验在我的福建时期,那时我因为追求一种极端的写作语言而使自己的思维变得极端,并进而影响到自己的生活,以至于最终来到京城闯荡。而到北京后,生活的种种压力逼我明白,仅有诗歌是不够的。我突然陷入了困惑,这困惑有闲适生活失去所带来的焦虑,有不知未来的渺茫而产生的惊恐,这时候,我的写作变成一种对现时心境的交待和排遣,更像一种日记,而日记是真情实感的,我的写作也因此获得很大程度的共鸣。所以对我而言,我的北京时期的写作正好是布氏话语的颠倒:要改变语言,先改变生活。</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nbsp;&nbsp; 我认可福建时期的长诗,那种巅峰状态梦想完成一首包罗万象诗篇的泥沙俱下的写作,那无限放大的想象力和语言能力,那种大师情结支配下的狂热诗写,它们符合我的女性主义写作理想;而我在北京时期的写作则以短诗见长,如果说福建时期的短诗还有一种青春期唯美因素弥漫的话,北京时期的短诗则游刃有余地把生活现场和盘端出,它们是可触可摸,有质有感的。两个阶段都有我认同的部分,内心更倾向于福建时期,那种大诗写作比较难以企及。但许多诗人、批评家似乎更对我北京时期的短诗表现出赞许。</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p><p _extended="_extended"><font color="#006666" _extended="_extended">古岛:借用莱蒙托夫的话问一句:“你得到了什么,在遥远的异地?你失去了什么,在你自己的故乡?”<br _extended="_extended"/></font>安琪:生命。最终失去的也是生命。如此而已。</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p><p _extended="_extended">&nbsp;</p><p _extended="_extended"><font color="#660099" _extended="_extended">(远观、安琪整理)</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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