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一个凶犯荒诞的长征（1）——投稿

田大安 · 发表于 2009-4-4 17:57:22

19、采精与代孕<?xml:namespace prefix = o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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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湘走后，我便连忙褪去衣服，在浴缸里泡了一会。一切收拾妥当，我还很浪漫地在房间里喷洒了香水。当我披着大氅等待阿英到来的时候，我听到了敲门声。我便兴奋地前去开门。门打开以后，我看到的并非阿英，而依然是朱湘。朱湘提着一个奇异的保温瓶走进门来，到达房间以后，她将保温瓶放在电视机旁边的桌案上，然后，她使劲地拧开保温瓶的瓶盖。我注意到保温瓶里放置着一些冰块，正在冒着冷气。我感到十分惊奇，正准备询问的时候，朱湘将一个玻璃试管举着我的面前，对我神色诡谲地说道：“……你等会把它弄到这个里。”<o:p></o:p>
“……什么？”我惊讶地问道，“我把什么弄到这个里？”<o:p></o:p>
“当然是你的种子，”朱湘微微地笑着说道，“阿英的花蕊等着你的花粉呢。”<o:p></o:p>
“……你们想让我把精液排在这个玻璃试管里？”我惊讶地吼叫起来。<o:p></o:p>
“是这样的，”朱湘说道，“因为，像阿英这样清纯的女孩子，拒绝与你发生直接的肉体关系。所以，我们只能采取穿刺注射的方法。”<o:p></o:p>
“这……这个不行，”我不满地说道，“我在十年以前就拒绝手淫了。”<o:p></o:p>
“我也劝说过阿英，但是她不同意，”朱湘说道，“……采取自然的受精方式，无疑是最便捷，最经济的。我当然希望你们能够顺利地完成卵子的受精，但由于阿英拒绝与你发生性关系，这也使我们必须额外支付医生的手术费。”<o:p></o:p>
“……这种方式，我不接受。”我气愤地说道，“……我严正要求你们按照协议的精神执行。”<o:p></o:p>
“我想，像你这样通情<?xml:namespace prefix = st1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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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明理的">明理的</st1

ersonName>先生也不会去强迫孩子母亲的意志。再说，协议也并没有对卵子的受精方式做出明确的规定。按照协议精神，阿英有提供卵子的义务，但没有与你性交的义务。”<o:p></o:p>
朱湘的话使我傻了，我愣愣地坐在床边，沉默了几分钟，我发觉我原先高昂的兴致开始冰冷，我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将协议的有关条款明确得更细致一些。这使得我无法有力地针对她们的服务提出反驳。我只能抱怨道：“……你们在完成协议所委托的任务时，应该充分地提供人性化的服务，实时实地地考虑到顾客的需求。”<o:p></o:p>
朱湘始终保持着迷人的微笑，她看了我几眼，然后说道：“……如果，你真的介意依赖自己采集精子的话，我们也为你预备了第二套方案。”<o:p></o:p>
她的话又重新激起我的兴趣，我想她也许能够找到愿意采取自然方式受孕的女子来替代阿英。我稍微思考了一下，我想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做出一定的让步，毕竟我的最终目的是获得一个子嗣，而不是性爱本身。但我已经坚定的认为，性爱是获得子嗣的最温馨的过程，也是最好的手段。我便抬起头看着李湘，说道：“……如果，你可以提供其它的代孕人的话，我可以考虑。只是，这名女子必须征得我的同意，我无疑不希望一个容貌丑陋或者身心存在缺陷的女子来完成我的这项委托”。说这句话时，我突然想起了残疾姑娘周蕙，但此一时彼一时，我发觉我对爱情的理解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无疑，诸多整天在我面前摇摆的女人早已动摇了我对爱情坚贞的观念。<o:p></o:p>
“<s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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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sonName>先生，”朱湘说，“你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你的代孕委托其实依然由阿英来完成，这点是不会变更的。因为，我们短时间内也不可能为你找到新的愿意为你代孕的女子，即使找到也未必能够合乎你的要求。所以，我的方案是……”<o:p></o:p>
我迷惑地望着朱湘，希望她尽快把她的第二套方案说出来。<o:p></o:p>
“……如果，你不反对，我可以给你找来一名妓女。”她以疑惑的神情看了看我，脸上的依旧漾荡着妩媚的春光，“……我们可以把她仅仅当成一个道具，这样的方式也比较接近自然。当然，我们会为你遴选一位相对出众的小姐，我希望这不会使你感到有什么难堪。另外，需要说明的是，依照协议的精神，这笔费用由我们支出，这点你可以放心，在协议委托的任务完成之前，我们不会随意增加对你的收费。”<o:p></o:p>
朱湘的话一出口，我就摇起头来，谨慎地说道：“……我主要担忧的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你的建议无疑会给我的品行上带来污点。从内心来讲，我并不愿意充当一名嫖客。”<o:p></o:p>
“我知道那点嫖资不是一个值得你在意的问题，但它却决定了对事件性质的认定。由我们承当这样的费用，至少从形式上，由于你没有直接地对她施予物质的利益，所以，就使你的行为并不符合法律上对卖淫嫖娼的定义，但<s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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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sonName>小姐她的行为却符合那样的定义。你无需顾虑太多，这个宾馆的安全性是能够得到保障的，如果顾客需要，他们也一直提供这项隐秘的服务。”<o:p></o:p>
“……你只是为我找到一些开脱的借口，”我说道，“虽然不是由我直接支付她的服务费，但实际的支付毕竟发生，你只是歧化了对法律定义的理解，给人们带来一点争议吧了。实际性质并不会发生改变，这样恐怕依然难以推脱我的罪责。”<o:p></o:p>
“……并不是歧化，因为从法律上认定这事的性质，首先需要考察你的主观动机。毕竟，你与一般的嫖客不同，你不是像他们那样为了单纯地追求淫乐。你的性行为是担负着一个承重的使命，你也是为了一个庄严的权力：你需要的为未来世界留下延续的子孙。这个权利是法律本身赋予的，法律当然不应该剥夺你的生育权。你处境的特殊性，在法律上必然要给予充分考量。所以，你尽可以放心地执行我们提供的第二套方案。”<o:p></o:p>
朱湘的话使我犹豫起来，我双眼迷茫地看着她。我觉得她的话确实是合乎道理的，便沉默着依靠在床背上。她意会到我默认了，便冲我婉尔一笑：“……我去把<s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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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sonName>小姐叫来，先让你过过目吧。”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o:p></o:p>
大约过去十几分钟，她重新回到我所在的房间。这回和她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位身材与她一样高拔的女人，相貌上看不出从事特殊行业的任何迹象，神情恬淡而从容，显得倒也十分悦目。在我打量<st1

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那位">那位</st1

ersonName>小姐的当儿，朱湘见我对这位小姐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便从口袋掏出一个外表十分花哨的纸盒扔给我：“这是我们为你准备的避孕套，你们马上开始你们甜蜜的事业。”停顿了一下，她就诡秘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完事以后，你们把它弄到这个试管里，然后放进这个带有冰块的保温瓶。”朱湘指了指那只绿色的保温瓶体，然后退出了房间。<o:p></o:p>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那位陌生的小姐。<st1: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那">那</st1:PersonName>小姐马上就褪去了所有衣服，成为一具裸体呈现在我的眼前，我依旧不动声色地依靠在床背上，目光飘忽地看着她。她走到我的身边，慢慢地撩起我的披着的大氅。在这种香艳的情景面前，我的意识显得那样脆弱，我眼睁睁地看着她从我的手中拿去那盒避孕套，优雅而娴熟地打开了侧面的封口，从中抽出一只来，用手轻轻地拧了拧粘连在一起的端口。她把余下的避孕套连同包装盒扔在床头柜上，很快将手中的那只套在我已经变得坚挺的阳具上面。<o:p></o:p>
一定是朱湘向她关照了一些细节。在我的身体发生一阵抽搐之后，她便立即行动起来，主动地把那些从我体内喷出的浆体转移到那只玻璃试管里。当我还带着微弱的喘息，疲惫地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发觉我体会到的一种时隐时现的悲痛，脑海中突然回忆起周蕙临终之前躺在病床上的情景，她为了生育竟然甘于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周蕙惨白的脸色和她瘫痪的下身鲜明地在我的眼前跳闪，我只能在心底默默地祈求她原谅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然后，我又回想起李曼那个女烟鬼，为了抵制生育和我在床第之间拥有那么多次的争执。而此时，我和这个陌生女人所发生的一切，似乎来得太快，必然也去得太快，也许我们再也不会相见，她一定很快地就会忘记我，记不得她伏在我身上的景象。这一切，又无疑给我脑海中残存的世俗观念带来不小的冲击。道德观给人类带来高于其它生物的痛苦。生物性的肉体此时便向我高渺的精神开战，使我获得一种下坠的感觉。我无意中抓起那只被丢在床头的避孕套的包装纸盒，上面印着男女相拥的半身照片，他们显得十分甜美，他们的甜美显得那样永恒，而我的甜美总是瞬间即逝。我想我和这名女子应该有所交谈，由此来消除隐蔽在我们彼此心中的尴尬。<o:p></o:p>

田大安 · 发表于 2009-4-4 17:57:42

20、诗人生活在毒药里<?xml:namespace prefix = o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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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小姐，你是什么地方的人？”当然，我知道任何开场都会显得怪异而多余。<o:p></o:p>
她依旧裸着身子，正在努力地将保温瓶的盖子合上。 “先生，你的问话涉及我的隐私。你不应该问我这个问题，”我的问话使她回头向我一笑，“但是，我<?xml:namespace prefix = st1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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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sonName>先生的口音里听出，你不是本地人。”<o:p></o:p>
“……没想到你的分辨力挺强啊，”我微微地笑道，“……但是我在S城也已经生活了五年。”<o:p></o:p>
“我接触过很多来自外地的客人，”她说道，“……不过，不<s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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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sonName>先生说，我也不是本地人。我是前年从一所艺术院校毕业后，来到这里的。”<o:p></o:p>
“……想不到你竟然是学艺术的，”我讪讪地说道。<o:p></o:p>
“哎……”她轻淡地舒了一口气，感叹道：“艺术容易把人带到高妙的地方，也容易把人拖进泥塘里。”<o:p></o:p>
我觉得她的见解很有意思，不免笑了起来。停顿片刻，我又不免好奇地问道：“……可是，你为什么甘于从事这样的职业呢？”<o:p></o:p>
“起先，是为了生计，后来，似乎就成了精神的依赖了。”她神色从容地说道，“另外，我觉得这个职业最具有诗意。”<o:p></o:p>
“……依赖？诗意？”我惊讶地望着她。<o:p></o:p>
她已经将保温瓶盖子合好，重新回到床上，想和我感受余温。她将毯子拉盖在自己的身上，以平静而有些淘气的眼神看着我。“……这个时代既是诗歌的荒漠，也是诗歌的富矿。其实，妓女的职业不只是利用自身资源来换钱，如果，她是一个敏感多情的人，其实，这也提供了一个难得的探索人生的机会。没有什么职业能像这个职业一样，更使人能够接近于人，我当然是指人本身，而不是人的附属物。人们说让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为零，这个职业使人与人身体的距离都成为负值了。所以，我说，妓女在这个时代履行着诗人的职责。但说谁是诗人，那绝对是一句骂人的话。”<o:p></o:p>
我不由地大笑起来，想不到她对诗和诗人有着这样精妙的见解。我问道：“怎么‘诗人’倒成了一句骂人的话呢？”<o:p></o:p>
“那是因为这个时代的诗歌普遍地脱离了这个时代人的精神，显得过份顾影自怜，真正的诗人面对这个时代荒乱的景象，要么被惊骇得哑口无语，难着文字，要么去卧轨或者跳楼自杀。所以，这不是一个属于诗人的时代。说某个人不属于他所处的那个时代，绝对是最严重的辱骂了。这个时代属于我们这些自得其乐、自得其是的妓女。我们是这个时代最需要的人，也才是这个时代的真正骄傲。”<o:p></o:p>
“那你不是还说这个时代又是诗歌的富矿吗？既然是诗歌的富矿，那么时代就需要伟大的诗人呀。这不正是一个诗人的时代吗？”<o:p></o:p>
“……当然，我没有否认这个时代需要诗人。这个时代的诗人脑子里都残留着阻碍诗歌涌现的东西。真正伟大的诗人也许在时代的召唤下，即将到来。你刚才所射出的那泡浆体里也许就有一颗诗人的种子。如今，那个未来的伟大诗人正躲在保温瓶的冰块里凉快呢！”<o:p></o:p>
我笑得几乎流出泪来，我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喘息，继续问道：“……那怎么又成为你的依赖呢？”<o:p></o:p>
“……就像有人打呵欠，也成为一种习惯一样。当然，由此也会产生一种依赖，”她说道，“没有男人，妓女都会发狂的。”<o:p></o:p>
无疑，她直爽地态度赢得了我的好感，我用手掌抚摩了一下她下垂的长发。仔细地端详着她的脸，我的目光显得十分温煦。“……你没有想到今后要结婚和生育吗？”我突然关切地问道。<o:p></o:p>
“结婚和生育？”她瞪着乌黑的眼睛看了看我，然后说道：“我没有你那样强烈的生育欲。”<o:p></o:p>
我无言了，半依半靠在那里，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大概，我和她都沉默了有半分钟。“你可以通知她们来把那个取走了，”她用手指了一下那只绿色的保温瓶，然后又转过脸看了看我，自言自语似地说道：“……不过，我有一个疑虑，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o:p></o:p>
“什么疑虑？”我也转过脸，惊异地看着她。<o:p></o:p>
“我刚才在将避孕套里面的精液向试管里转移的时候，我想到避孕套的盒子上一般都有这样的说明：避孕套不只是从物理上隔断精子进入子宫的通道，还有从化学上杀死精子的作用。我害怕刚才你使用的那只避孕套带有某种特殊的化学药剂，它可能会杀死精子，或者对精子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o:p></o:p>
她的话使我顿时警觉起来，我忙重新将那只包装纸盒拿过来，我刚才只是注意欣赏上面的照片，却没有仔细阅读上面的文字。确实，我从包装盒的一个侧面发现了这样一行细小的文字：本品具有隔断和杀灭精子的作用。我不由地惊叫起来：“天啊，我怎么把我的种子种在了毒药里。”<o:p></o:p>
“你的这句话倒像是波德莱尔的诗句。你应该说：‘诗人啊，你怎么呆在毒药里’？”她一边调侃道，一边将一颗口香糖投进自己的嘴巴里，惬意地咀嚼起来。而我只好急忙穿好衣服，连忙给朱湘打电话。<o:p></o:p>
在电话里朱湘也已经听出我的怒气，她忙问我发生了什么？难道<s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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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sonName>小姐不配合吗？我说你赶快过来吧，这位小姐倒是十分值得感谢呢。在我打电话的当儿，<s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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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sonName>小姐也穿戴整齐，几分钟以后，朱湘从另外的房间走了过来。<o:p></o:p>
我指着那只绿色的保温瓶对朱湘说道：“你要的东西在哪里，可是废啦！”无疑，我的腔调不甚友好。<o:p></o:p>
“怎么啦？”朱湘一面问，一面打开保温瓶盖子，将试管拿出来端详了一下，她看到白花花的浆体还在。<o:p></o:p>
我把那只花哨的避孕套包装盒扔给她。“你看看上面的说明，”我说。<o:p></o:p>
她忙放下试管，将那只包装盒抓在手里一边端详，一边说道：“难道有质量问题吗？即使发生泄露，也毕竟采集到这么多的量了。如果，每一个精子都能够得到有效利用，也足够地球上一半的女人受孕的。”<o:p></o:p>
她的玩笑话使<s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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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sonName>小姐微微一笑，而我脸上一遍冷色。“你太不细心了，你的服务也太不专业了，”我嚷嚷道，“……你们竟然没有意识到这避孕套可能对那些精子产生伤害。”<o:p></o:p>
“啊？你看我这样一个细心的人，怎么也会对避孕套这样日常使用的物品也认知不足呢？人总是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错误。”我的话终于使朱湘看到了包装盒上那行细小的文字，她以一种歉疚的神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位受雇的小姐。停顿一会，她显得十分轻松地说道：“那么，你们可以再来一次，不要再使用避孕套，直接把它弄到试管里。”<o:p></o:p>
“你把我当成什么呢？我又不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就像能够随意拧开的水龙头，说来马上就能来的。”我没好气地说道，“我那个还是积聚了多天的成果呀。”<o:p></o:p>
“确实，是我们的粗心。人们一般使用避孕套当然是为了避孕，我们却把它当成一个容器。我们确实没有意识到避孕套作为一个容器并不适当。”朱湘苦恼地笑了笑，“……那么你就在积聚一个星期，我们再采集吧。”<o:p></o:p>
“那……”我气愤地有点说不出话来，“那岂不错过了阿英的排卵期吗？”<o:p></o:p>
“我们可以将采集的精子冷冻起来，等到阿英的下一个排卵期到来的时候，”朱湘急忙说道。<o:p></o:p>
“……既然，可以靠冷冻等到下一个排卵期，那为什么之前让我等待了五十来天呢？”<o:p></o:p>
“我们还不是打算用个新鲜的吗？”朱湘说道，“毕竟冷冻时间太长，也可能影响到它们的活性。”<o:p></o:p>
“既然，冷冻时间过长可能影响它们的活性，那你为什么现在又建议进行冷冻呢？”我连声责问道。<o:p></o:p>
我的话使朱湘只是傻愣愣地看着我，我看着她一脸无奈的神情，只能失望而深重地叹了一口气：“哎！你们的这种服务，我真应该到消协去投诉你们。”<o:p></o:p>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st1: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陈">陈</st1:PersonName>先生，你不要生气，要不，我们还是再耐心地等待一个月，等待阿英的下一个排卵期。<o:p></o:p>
由于我已经支付了总额为十五万元的款项，我只能再次耐心等待阿英排卵期的重新到来。只是，由于经历了种种起落，又缺少一个鲜明的女人形象的招引，在这次等待的过程中，我已经不再像前些时候那样显得兴致高昂，我开始将精力更多的投入到公司的经营上。我发觉公司的财务状况有些混乱，迫切需要一个具有财会知识的人参与这项专业的管理。我便在报纸上刊登了一册招聘财务会计的广告。硕士研究生苏敏就是在这个期间进入我领导的废品工程公司，成为我们公司的财务总监，以至后来成为我的第三任妻子。但这是后话，如果当时我能够意识到她会成为我的妻子，我自然就会放弃已经签署的代孕委托协议了，而不会陷入更深的骗局。<o:p></o:p>

田大安 · 发表于 2009-4-4 17:58:01

21、手术表演<?xml:namespace prefix = o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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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星期以后，朱湘也许想给予我一定的精神补偿，竟然给我找了一个外国的女人，意图让我尝个新鲜。那个洋妞确实另有一番景致，操一口地道的英语（后来，我由于生意上的原因与一位来自伦敦的商人有过交往，知道她的口音和他有些相类似）。这位洋妞将普通话说得支离破碎，而我也只能使用中学时所学的那点英语，好在我和她也不是为了探讨什么艰深的学术问题，需要一些精确而抽象的语言。我们无需太多的交流，彼此都使用诸如“

lease，撇开，Come in”之类的英汉杂拌的词意浅显的词语和一些“哼哼呀呀”的语气，很快完成了精子射出与采集工作。只是，在那位洋妞去拿试管的当儿，有一部分糟蹋在宾馆的墙壁上。<o:p></o:p>
此刻，按照协议的约定，需要我配合的任务我已经基本完成。未来的工作将交到医生和阿英手里。当朱湘带着喜悦的神情，小心谨慎地将那只保温瓶提到阿英所在房间的时候，我跟随她一起来到那个房间。我看到阿英正神色平静地躺在床上，就像无性生育的圣母玛丽亚一样，笼罩在神圣的气氛当中。一个人类的精英即将迎来他的胚芽状态。两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子站立在床边，一些医用器械和一个细长透明的导管被摆在一个白色的搪瓷盘里。显然，宾馆的那个房间已经被布置成为一个临时手术室。<o:p></o:p>
在医生和阿英的要求下，我只能退出手术室。朱湘作为女性赢得了医生的特许得以留在手术室里充当助手。而那个外国女人则在完成交易以后就已离去，所以，我只能一个人在宾馆的走廊上独自徘徊。昏黄的灯光洒在我的身上，幽雅的音乐在走廊里低声回响，一切都使人感到无比惬意。我悠闲地在宾馆的走廊里踱了好几个来回，心中充盈着对未来子嗣的幻想。我的脑海里已经能够清晰的呈现一个满身红润的婴儿形象，那个形象由于受到我曾观摩过的一幅《圣子临世》的宗教绘画的影响，婴儿的周围总是出现一轮轮圆形的光晕。我甚至勾画出他从襁褓中慢慢爬起，然后在草地上摇摇摆摆地行走，到少年时代脸色鲜艳地开始奔跑，直至成为一个西装革履的英俊青年。大概过去一个半小时以后，就在我脑海中为婴儿的茁壮成长构造一些细节的时候，朱湘打开了作为手术室的那个房间的们，首先露出脸来，微笑着对我说道：“手术已经完成了，一小部分精子已经被医生送进阿英的子宫。”<o:p></o:p>
朱湘的喜悦之情鼓舞了我，我连忙走进那个房间，我看到阿英依旧神色平静地躺在床上，而医生正在将那些医用器械收拾起来。当时，我兴奋得连忙跑过去跟医生握手，表示慰问。其中的一位医生正告我道：“……就手术本身来讲，应该说是成功的，但是，并不保证能够百分之百的受孕并妊娠。道理很简单，这就像在女人排卵期的一次房事不一定就能带来受孕一样。据我们的临床经验，有许多身体健康的夫妇婚后多年都没有能够怀上，原因并不在于他们不掌握性爱中的一些技巧，而是受孕本身就存在一个机缘巧合的问题。你别看男人一下子提供了数以万计的精子，但是真正能够有气力游到卵子那儿去的，却是很少的。那是一个艰苦的马拉松，很多选手就累死在半途中，能够胜利到达终点的其实很少，冠军是唯一的。最后也仅能有一位选手将根深深扎下来。再说，妊娠也是一个高风险的事情，可能发生一些偏差，比如，宫外孕和其它意外流产。所以，这次手术虽然将部分精子输送到了预定地点，但余下的这部分精液，还需要保存起来，以防万一。”<o:p></o:p>
“……<?xml:namespace prefix = st1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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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陈">陈</st1

ersonName>先生要求使用新鲜的，”朱湘对医生说道，“如果需要再次采集的话，所发生的费用我们会主动承当，希望<st1

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陈">陈</st1

ersonName>先生和你们医生不要有太大顾虑。当然，那样话会浪费你们的时间，这是我们大家都不希望的。”<o:p></o:p>
“这么说，这余下的精液就不需要保存了，”另一个医生说道，“……那就可以拿到卫生间把它冲洗掉。”<o:p></o:p>
“对于是否能够完成受孕和健康妊娠，还要经过一个阶段到医院进行一些常规检查。比如提取女方的尿液和羊水进行检查，”医生说道。<o:p></o:p>
“我们会将女方的情况及时通报给<s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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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sonName>先生的。”朱湘说道，“按照协议规定，在怀孕的检测报告出来以后，委托方，也就是<st1

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陈">陈</st1

ersonName>先生，应该支付另外的十万元人民币。”<o:p></o:p>
“这个你们放心，只要医院的检查报告一出来，我就立马支付你们十万元，其余部分在分娩后和婴儿转交的时候，我也会一分不少地按约支付给你们。”<o:p></o:p>
“这点，我们相信，”朱湘说。<o:p></o:p>
这时候我才将目光转移到孩子的母亲身上。我原以为精子是通过肚皮穿刺进入的，所以很想看一下阿英因为手术留下的创伤。我便问道：“……留下的创口有多大？阿英的创口什么时候可以愈合？”<o:p></o:p>
一个高个子的医生说道：“这样的手术不需要留下任何伤口。”<o:p></o:p>
“……不留下任何伤口？”我惊异地抬头望了望那位医生。<o:p></o:p>
“我们是利用病人自身的生殖通道进行植入的。”高个子医生一脸严谨地解释道。<o:p></o:p>
我依然迷惑地看着那名医生，我确实对这样的手术没有清楚的认知。另一个身材稍微矮小一些的医生补充道：……说的直白一些，你的那些精子，是通过导管从阴道输送进子宫的。”<o:p></o:p>
“阴道？”我好像突然发现一条蝰蛇一样，不由地惊叫了一声。这一声使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直盯盯地望着我。<o:p></o:p>
“是这样，”高个子医生继续说道，“医生的工作虽然很神圣，但是我们依然不能够取代上帝，我们觉得造人只是上帝的特权。不管你信不信上帝，至少，我们希望把生命的诞生还归到一种最接近自然的状态。所以，我们没有采用从中选取一颗精子，将它直接植入到卵子里的方法。我们效法了那个自然的过程，给那群精子创造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让它们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等待一声枪响。再说，只有经过激烈的竞争，才能够使优异的家伙显露出来。这无疑有利于未来。这也就是开展马拉松比赛的意义所在。虽然，我们拥有飞跃这段马拉松路程的技术。在高倍的显微镜下选取一颗精子是一桩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显微镜也只能从个头上有所分别，通常我们也会错误的认为个头大的就很优异，其实未必。很多时候个头矮小的精子却携带着良好的基因，也具有爆发力和超强的耐力，它可能是真正的英雄豪杰。所以，我们坚信，真正的技术精英也更应该崇尚自然。技术只是在别无他路可走的情况下，才能够得到应用。无疑，我们不希望把人类的错误和愚蠢带到这样神圣的事情上。我们的主张就是尽量使用自然的力量，让天意与人的努力得到一个相对合理的结合。”<o:p></o:p>
医生的一番话深得我的认同，我连连点头称是。而我也识趣地没有提出看看阿英身上那个通道的要求。<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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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以后，朱湘将阿英怀孕的消息在电话中通知了我，并约我晚上到回甘茶屋看医院的检测报告，同时交付十万元钱。那天晚上，我确实看到了一份盖有医院蓝色印章的检测报告，报告表明了受孕和妊娠正常的事实，于是，我毫不迟疑地将十万元交给了朱湘。朱湘和阿英从此消失，再也无从联络。后来，我拿着那个检测报告找到那家医院，医生说有许多年轻怀孕的女子在医院做手术和检查的时候，报的姓名和住址无一是真，医院没有权利要求病人必须提供真实的个人信息。“你拿的那个检测报告，完全可能是别人的，”医生说，“而我们医院还是在前年为一个女子提供了人工受精的服务，今年根本就没有接到这样的请求。即使是实施那样的手术，我们也有着严格的规定，根本不可能在什么宾馆去做那样的手术。”<o:p></o:p>

田大安 · 发表于 2009-4-4 17:58:27

22、荒淫的开始<?xml:namespace prefix = o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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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于委托代孕的被骗事件，我并没有让周遍认识我的人知晓，它给我造成影响的也不是那被骗去的二十几万块钱和两试管精液，而是它给我带来深重的内在羞辱。失去的金钱可能通过努力重新赚来，精液也可以在我的体内重新生成，但我希望获得子嗣的梦想受到了她们的戏弄。朱湘也一定是一个假名，就像陈奎也是我的假名一样。其实，从这桩骗局里，朱湘让我发现了隐蔽在我身上的历史的模糊性，一切看似荒诞，而又无比真实。曾经以为根深蒂固的观念，其实也很容易被篡动。最鲜明的就是对爱情与自由的观念变得混沌不清，身心不由自主地开始沉沦。离开故乡骡马镇和失去第一位真情的恋人周蕙以后，我的人生观无形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失去了原有的清纯，心中的墙壁倒塌了，面对的却是无尽的荒野，我坠入一种无端的壮烈里面。如果没有伤害或者被伤害，也就只能由着自己放任奔去。<o:p></o:p>
两次采精行动使我对妓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跟各种各样妓女的交往就此开始了。虽然不再以传承子嗣为寻求交欢的理由，我从一名特殊的嫖客陡然之间变成了一名普通的嫖客。金钱无疑成为我堕落的帮凶，渐渐地，我成了众多喧哗场所的常客，五星级宾馆，夜总会，酒吧，桑拿中心，几乎每天晚上都可以看到我的身影。女人们也乐意围着我转。对于那段糜烂的生活，我不想再去回首。因为，它使我的身体明显地开始衰败，无尽的花样别出的淫乐粉碎了我心中的意志，也粉碎了我的情趣与梦想，生命的火焰似乎也在渐渐熄灭。要不是一次因为召妓被带进了警察局，和苏敏的真情触动，我也许真的就会糜烂在妓女的怀抱里。<o:p></o:p>
那次依然是在“春上”宾馆。我突然想起那位艺术学院毕业的女孩子，当初她的诗论着实吸引了我，让我回味良久，觉得那比一般的诗人和评论家更有见地。她的那句“艺术容易把人带到高妙的地方，也容易把人拖进泥塘里”的话，深深地落在我的记忆里。本来，我想去一家酒吧放纵心情，在驱车前行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她的从容与优雅的神态，觉得那是其他的女孩所无能比拟的，于是我暗自心动。我便重新定下以前住过的那个房间，想把她召来一叙，希望不再像上次那样出于一种任务的安排，肩负着一种责任。因为，第一次的交欢，我们彼此都被一个明确的任务所压着，没有充分体味到来自对方身体的那种美妙。这次我想和她单纯地投入进欢乐里。但是，令我感到遗憾的是，她早已离开了这家宾馆，因为，宾馆的顾客们更喜欢看到常换常新的姑娘的面孔。无奈之下，我便召了一位跟她长相相似的女孩，借以感怀一番。就在我们刚刚褪去衣服，准备上床的当儿，不想就让一群搞突袭检查的警察给逮住了。<o:p></o:p>
当我被带到警察局的时候，令我感到担忧的不是对我嫖娼案的处罚，而是害怕警察们查出我身上负有的那桩杀人的旧案。如果，那样的话，我就可能要早两年被押回我的故乡安知县了。<o:p></o:p>
于是，我以百般讨好的神态，对警察点头哈腰，连连认错。警察一定被我良好的态度和一种富贵的神态迷糊了，他们按照我的假身份证，登记了我的地址。好在，我和那名女孩还没有发生实质性的性关系，警察也没有能够在宾馆的房间里找到我们已经发生性交的证据（比如滴落的精斑或者带有精液的避孕套）。但我和那名女孩动机还是存在的，这点上我没有否认。最后，警察对我做出了五千元罚款的处罚决定。当时，我身上并没有携带足够的现金，我只能在征得警察的同意的情况下，给公司财务总监苏敏打了电话，让她把钱送到警察局来。<o:p></o:p>
当苏敏赶到的时候，那位好心的警察还帮我隐瞒了试图嫖娼的事实，而我也只是向苏敏解释说，是因为我驾车违反了交通规则，撞坏了别人的汽车，五千元只是一笔赔偿金。当时，我也以为就这样把苏敏遮掩过去了，虽然苏敏当时也没有声张，其实这个女人精明的很。两年以后，当她跟我重提往事的时候，她就会向我发出严厉的责难：“哼，撞车？你以为我连民警和交警也不分吗？你交的是罚款，而不是什么赔偿金吧？”当然，苏敏这样责难我的时候，她已经不仅仅是我们公司的财务总监，而已经成为我的贤内助，公司员工中既有人称她“苏总”，也有人称她“老板娘”了。<o:p></o:p>
应该说，苏敏给我带来的不是生活的情趣，而是生活的规范。也正是她用和风细雨般的情感，使我摆脱了糜烂的声色场，开始一个富翁的真正的新生活。苏敏总能够使我的公司和家庭各个方面井井有条。她很快地改变了我和李曼一起生活所形成的那种毫无规律的生活习惯，一日三餐，睡觉起床，都基本准时，甚至连我们之间的房事也基本按照一定周期进行。她对我生活的梳理，应该说对我是有利的。<o:p></o:p>
23、世俗的获爱<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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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问我作为公司老总，当初怎么跟公司的女会计搞上的？<o:p></o:p>
嘿，这样的事情讲来未免有些老套。报纸上刊登过的此类事件也多着呢，我和苏敏的事情发展也基本雷同。作为一个公司来讲，财务总监必然是老总的贴心人，这也是一个日久生情的事情，谈不上谁勾引谁。苏敏与我构建成一个家庭，对我们彼此都有利。——想不到你对细节这样感兴趣，我知道像你这样的听众希望听到有声有色的东西，而不喜欢概而化之的论述。<o:p></o:p>
好，我就跟你谈谈我跟苏敏之间的那点事。前面，我跟你提到过苏敏是我通过公开招聘来的财务管理方面的硕士研究生，应该说她相貌谈不上多么出众，甚至从身材上看来还不及李曼匀称，但这个女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精明，她也不喜欢涂脂抹粉，甚至连口红都不用，更不要说描眉画眼了。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腹有诗书气自华，知识就是我的装扮”，你看，她对自己总是十分自信的。所以说，她的美丽之处，让我说也就在从内到外的那点自信上。我没有鄙薄她的意思，她毕竟还是读过不少书，知识还是有一些的。当然，你不要拿她跟我比，用我们公司的一位副总的话来说：“陈总是创业型人才，苏总是管理型人才。”我私自认为这句话归纳得恰到好处，所以，我和苏敏的结合也是天圆地合。你看，一个在前面创业，一个在后面管理，这样的企业肯定是有前途的，稳健的，可持续发展的。苏敏来我们绿岛公司面试的时候，她对公司管理问题侃侃而谈，使我提出的问题都显得太肤浅与陈旧了。本来我预备了一大堆问题，想逐一考她，不曾想，第一个问题刚提出来，她就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把我后面的所有问题都包含进去回答了，还涉及到许多我根本没有意识到的深层问题。并且，她的用词更加准确，概念清晰，条理性也好。与其说那是一场面试，还不如说是她给我们公司的管理人员作了一堂生动的授课。本来，我们预备只给每位参与面试的人员二十分钟的时间，而苏敏竟然给我们讲了一个半小时的管理课。说得我和我们的那几位副总只是一个劲傻愣愣地点头。最后，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和公司的几位副总合计一下，当时就叫她第二天来公司上班，按公司副总级别领取薪水。当然，我也特别强调，如果日后工作成绩突出，我们会考虑给予股份和分红。当时，苏敏说她还不能马上答应我，她说双方都还需要相互考察一下。我说，我们公司在所从事的产业领域是具有广阔前景的，目前也是S市这个产业的领军者。如果，你愿意加盟，我们随时欢迎你。<o:p></o:p>
苏敏是在面试以后的半个月内到我们公司上班的。那期间，我正在等待那个化名阿英的女骗子的第三次排卵期的到来，为荒唐的采精行动做身体上的准备。苏敏的到来确实给公司的管理带来很大的帮助，从办公费用和业务支出上都堵住了不少漏洞。她新颖的观点也带来了人事方面的变动，对整个管理层触动很大。因为，她让我看到了实实在在的成效，所以，我也就成为她坚定的支持者，抵住了来自下面的一些压力。也正是因为有了她这样一位好管家，才使我有精力和心思去想吃喝玩乐这样的事情。在前两次因为采集精液与妓女有了接触以后，使我一发而不可收，我开始隔三岔五地出去召妓。我的糜烂生活维持了一年之久。好在作为公司老总，我的时间由自己自由支配。我夜晚的活动是隐蔽的。虽然，有一回不巧与我手下的一名副总在一家夜总会相遇，我也装着第一次来的样子，瞎乱地在里面溜达一圈，然后抱怨说“太闹了”，就假装清高地离开了。<o:p></o:p>
跟苏敏明确那点意思，是在那年元旦的晚上。我请公司中级以上管理人员在“嘉华”餐馆一个叫“满眼春色”的包房里吃饭。餐桌上公司里的那帮员工瞎起哄，把苏敏给灌高了，也许，苏敏原本就不胜酒力，但是她为了不驳同事的面子，只能硬着头皮喝。饭后，其他同事又都嚷着要去一家KTV唱歌。我想大家也难得那么高兴，就让他们玩个痛快，便对他们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去吧，公司给报销。”他们就只留下苏敏趴在桌子上，乱哄哄地走了。作为公司老总，我只好把她搀扶着进入我的汽车。我让她躺在后座上，然后驱车送她回家。我以前也没有去过她的住地，我按照她的吱吱唔唔，指指点点，绕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一个很早以前修建的居民区里面的一幢破旧的楼房。在扶她下车时，她满嘴的酒气不停地打嗝，整个身子骨都瘫了，根本站立不起来。我只好把她背上楼，她竟然还住在五层。那时，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干过力气活了，所以，体力也明显不支。当我累得气喘吁吁地将她背上楼进入房间以后，她开始出现呕吐。我也不能就这样扔下她一个女孩子家不管，只好拿来湿毛巾帮她擦了擦了脸，又把她的呕吐物清理干净。趁她在床上迷迷糊糊“哼呦”的时候，我烧了壶开水，好让她醒的时候喝。<o:p></o:p>
当我在苏敏那个租来的房间里静静地呆着的时候，房屋中的景象突然使我回想起周蕙家的情形。因为，这个房屋的面积与结构几乎和周家的房屋一模一样。同样的陈旧，同样的布局，甚至连床和其它家具摆放的位置都那样雷同。这不免使我产生了一个错觉，我似乎突然回到了从前，我获得第一份爱情的情景突然涌现在我的眼前，我和周蕙的初夜在此间复活了。酒后脸色变得苍白的苏敏变成了过去的周蕙，此时，她的双腿也像周蕙那样瘫软。这一切使我也不知是对苏敏还是对周蕙产生了一种深切的怜爱，相对照我那时的糜烂生活来讲，我的每个夜晚都被一份香艳所充填。我想到平日里看来坚强自信的苏敏，在这个设施陈旧，灯光昏暗的小屋子里，如何度过那一个个孤独寂寞的夜晚？<o:p></o:p>
应该说，当时我既想离去，又不忍离去。我把一杯变凉的开水放在苏敏的床边，然后，我就静静地呆在苏敏的房间里。她的房间规规整整地摆满了书籍，我便随意地拿起一本翻阅了一下，我发觉我对一切书籍都产生了深深的厌倦，很快就把那本书插回原处。然后，我就坐在苏敏床边的一张椅子上面，看着苏敏发出一阵阵粗疏的喘息。无形中我也打起瞌睡来，我就曲身趴在苏敏的床沿上，也不知怎么地就进入了梦想。<o:p></o:p>
当我惊醒的时候，我发觉苏敏的一只手伸进我的衣领里，沿着我的脊背向里面爬。我忙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苏敏脸色迷茫地望着我，她身上衬衣的钮扣有一半松脱，雪白的胸乳半敞在那里，一丝甜美停留在她的脸上。“陈总，”她笑着说道，语气极为轻柔。<o:p></o:p>
我同样抱以轻微的微笑，但是她的手并没有从我的脖子里移开，而是慢慢地滑动到我的脸上，她的手指在我脸上滑动的时候，我才感到十分冰凉。我便用手抓住了她它，然后，紧紧把它攥在我的胸前温暖着。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对视了几分钟，我突然感受到一种失之久远的甜蜜，似乎失散的关于爱情的信仰突然又聚集在我身上。<o:p></o:p>
“你喝点水吧，”我说道。<o:p></o:p>
“我喝了，”苏敏说。我看到我为她倒的那杯开水确实空了。<o:p></o:p>
“……你不胜酒力，就不要跟他们拼酒。”我好心地怨责说。<o:p></o:p>
“因为我高兴……”苏敏依旧神情痴迷地望着我的脸，“我以前从没有喝过这么多酒。我觉得这是我到绿岛公司最开心的一天。”<o:p></o:p>
“……他们也不知道体恤你，你不要跟他们在喝酒上较劲。”<o:p></o:p>
“我不是和他们较劲，我真的是高兴，我从来没有喝过醉酒。在去餐馆之前，我就决定醉一回了。”<o:p></o:p>
“醉酒的滋味不好受吧？”我以关切的语气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家，虽然老大不小的，但毕竟一个人在外地，父母又不在身边。自己要照顾好自己。”<o:p></o:p>
我的话使她嘴角抽动了一下，她自言自语地说道：“如果，我不醉酒，你就不会送我了。”<o:p></o:p>
她的这句话还是触动了我，这时她试图把手从我的掌中抽开，我则更加紧紧将它抓在我的手掌里。<o:p></o:p>
然后，一切又归于新的平静，她依旧两眼直直的看着我，我依旧坐在她的床边。就这样，大约维持有十分钟之久。“你上来吧，”苏敏一边挪了挪身子，一边说道，“你躺在我身边吧。你也够累的。”<o:p></o:p>
然后，我和苏敏就那样和衣并排躺在那张狭小的单人床上。过了一会，苏敏把头枕在我的胳膊上，她开始给我讲她的家乡，讲她的童年，讲她的大学生活。我只是静静地听，她的故事是那样平淡，我知道那种平淡只有她个人能够从中获得回忆的欢乐，而对一个没有欲望去了解她的人来讲，则不免觉得枯燥无味。但此时，我对她充满了了解的欲望。她的平静与幸福，是我后来才能够体味到的。<o:p></o:p>
苏敏与我的爱情来得一点也不急切，它经过慢慢地相互感化才将我们滑入其中。比如我们并肩躺在一床的那个晚上，我们都没有能够主动地去点燃对方的激情。苏敏确实拥有与周蕙和李曼不同的特性，我们之间似乎既不存在一见钟情，也不存在突然爆发的放纵。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我们是在举行婚礼以后，才将自己的身体全部地呈现给对方。<o:p></o:p>
为了筹备我和苏敏的婚事，我在远离市中心一个风景秀丽的翠屏山脚，买了一幢别墅。由于别墅的装修要花上一段时间，我就依然住在市中心那个两室一厅的住房。其实，一个人住那样的房子也够宽敞的了，但想到资源性产品总是在不断升值，我还是决定购买那幢别墅。我曾经试图说服苏敏住过来。可是，苏敏说没有结婚就住到一起，害怕在公司影响不好，坚决不肯搬过来。所以，她依然住在自己原先的那个旧房子里。这样过去大约半年，作为婚房的别墅装修总算完工，我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在家中分批宴请了我们公司的所有员工，借此作为我与苏敏的婚礼。<o:p></o:p>

田大安 · 发表于 2009-4-4 17:58:48

24、宝马肇事<?xml:namespace prefix = o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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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特说“我没有父亲”，因为在他刚满周岁时他的父亲就已离世；尼采说“我没有童年”因为他一生下来就开始真挚而冷峻地观察并思考这个世界；我要说我没有我的BP机时代，因为我从没有使用过BP机，就直接使用手机了。在我开始拥有手机的时候，手机还是一种令许多人羡慕的物品，就像这几年人们羡慕私家轿车一样。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今天手机似乎已经成为人们生活的必需品，与人的身体形影不离。而在我离家出走的时候，我们整个骡马镇也只有两三部电话，那还是象模象样的机关单位。那时人们没有电话，生活得十分安详从容，似乎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有那么多必须经常保持联系的事体。而我即使在拥有手机以后，我也从没有敢跟家人通过话。<o:p></o:p>
也就在拥有一部普通的轿车成为一些时新青年觊觎的时候，我花了一百来万购买了那部后来照片上了多家媒体的宝马轿车。我的宝马一度成为我们公司的部分员工向别人炫耀的资本，他们总是习惯以骄傲的神态，远远地指着我的宝马车对别人说道：“……那是我们老板的宝马车。”仿佛那是我和他们的共有财产似的。媒体登载那张宝马车照片的时候，它的前灯已经破碎，车头的一角也因为撞在路边的栏杆上而瘪陷下去。当时，一些围观者也借此发泄对它过于脱离群众的不满，由于混乱的攻击使它的浑身出现了许多凹坑与划狠。那部宝马车的境遇，让我感到英雄的落寞，所谓“虎落平阳”，虎虎生气的车中王者一下子变成人人可以对之挥拳的一堆烂铁。宝马车的被废似乎也是我人生的一个标志性事件，因为这件事最终以最不可思议的方式，让我落入了我的家乡安知县那群警察的视线。<o:p></o:p>
宝马车肇事以后，作为车主的无辜的我也不能幸免，也无形中成为一个被人痛恨的暴发户，甚至有很多人纷纷在网络上或者打电话给一些公共媒体，要求调查我个人财富的来源。当时，各种猜测都有，有人说车主一定是拥有政府背景的人，也有说如果车主是私营企业的老总，就一定存在偷逃税款、向政府官员行贿等等嫌疑。对于那些猜测，从心底里来讲，我确实难以否认。前期，我们公司确实偷逃过税款，也存在过在工程竞标中行贿的事情。后来，我们还是走上了合法、规范经营的道路。近几年，我每年到向国家上缴几百万人民币的税款。况且，我们从事的是资源再利用的事业，创造的综合效益还是十分可观的。但一些媒体在对这件事情上的报道上，确实对民意做了不正确的引导，给我身怀六甲的妻子苏敏和我都带来了巨大的影响。有人总是喜欢说“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对于人民的眼睛问题，我想说，他更多的时候是打着盹的。或者说，一只眼睛是雪亮的，另一只眼睛却瞎了。如果一定要让我给人民这个笼统的群体画个像，我一定不会将他们描画成满面皱纹的父亲或者母亲，只有慈祥与勤劳的品性，我更愿意借鉴毕加索那种看似抽象其实直观的画风，用一团飞舞乱缠的线条和各种各样几何图形来构成。他的一只眼睛瞪得圆圆地（由一圈圈同心圆构成），几乎鼓胀出来，另一只眼睛则眯成了一条直线。我想这样的形象更接近我理解中的人民。我的意思并不是要怪罪人民砸烂了我的宝马车。既然它已经肇事，给予适应的处罚显然也是必要的，不管它出生如何高贵。那些群众的心理，岂不与我当初棒杀曹峰时候的心理有些类似？只是，施暴的对象不同而已。说到底，我还是喜欢人民中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性格。<o:p></o:p>
——那辆肇事的宝马轿车是我在和苏敏结婚之后买的，那时候公司确实需要购买一部轿车，我就把我原来驾乘的那辆别克让给了下面的一个副总，我自己就使用上了那部宝马。购买宝马的时候，我就想起以前在路边拣垃圾的时候所受到的来自轿车的伤害。那些拥有巨大噪音和不断喷射黑烟的轿车是我最为痛恨的，我还记得在受到轿车的惊吓，或在雨天被飞溅的污泥击中的时候，我常骂的那句“总有一天我会用自己的宝马车把你给撞趴了”的话。其实，我驾车一直是十分谨慎的，一贯比较注意行人的安全。所以，在我的驾龄里几乎没有出过差错，也从没有在路人面前高声鸣笛或和与行人抢道的这样的事情。那次驾车撞人的，其实是苏敏。<o:p></o:p>
一直细心谨慎的苏敏竟然驾车出事，我想可能跟她当时心情烦躁有关。因为，就在前一天晚上，她和我发生了一次争吵。在我和她之间，本来很少发生过争吵。那天争吵是因为李曼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她因为用匕首捅了花心的张导演而获刑一年，那天是她被提前释放出狱的日子。出狱以后，突然发觉无家可归，所以极其想见我一面。苏敏知道她是我的前妻，起先不让我出门，见我执意要去，又想跟我一同去。我说：“亏你还是个硕士研究生呢，怎么这样小心眼呀？”<o:p></o:p>
她从鼻孔里轻蔑地一哼：“我怕你出轨呀。面对一个落寞的老情人，即使不跟她上床，你也会和她搂搂抱抱的。”<o:p></o:p>
我说：“……看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啦？”<o:p></o:p>
她脸色一横，说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呀？前年，你让我到派出所给你叫交五千元罚款的事情，你忘啦？”<o:p></o:p>
“……交罚款？”我迟疑了一下，马上想起那次在‘春上’宾馆被抓的事情，我说道，“那不是因为交通事故给人家的赔偿金吗？”<o:p></o:p>
“嘿，你还在骗我，男人确实没有多少好东西。那当时你怎么不把钱交给交警大队呢？”她用眼睛直盯盯地看着我。<o:p></o:p>
“那是民警和交警合在一起办公的呗！”我说。<o:p></o:p>
“那后来在驾车的时候，你还曾向我吹嘘过自己的驾驶技术，说在自己的驾龄从来没出过一丁点的差错。”<o:p></o:p>
苏敏的话一下子使我变得结巴起来，“……我驾车就……就出过那一次事故，”我说。<o:p></o:p>
“呸！那次在派出所里，我又不是没有看到被关在隔壁房间的<?xml:namespace prefix = st1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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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sonName>小姐，”她声音突然尖利地说道。<o:p></o:p>
“……那……那她也不一定是因为我才被关押的，”我厚皮赖脸地狡辩道。<o:p></o:p>
“你真死不知悔改，”苏敏气愤地说。<o:p></o:p>
“……你可别冤枉好人呀，”我也正声正色地对她说道，“在和你谈恋爱以后，我真的再没有接触过小姐了。”<o:p></o:p>
“那么恋爱之前一定找过吧？”苏敏以鄙夷的神态说道，“你说你这种人，能让我放心让你去见你的老情人吗？”<o:p></o:p>
我白了她一眼，厉声说道：“什么老情人，老情人的？她是我前妻，我能够有今天也多亏了她呢，没有她指引，我说不准还在马路边捡垃圾呢？想当年，她在各个酒吧间买唱，我像影子一样跟着她，她无怨无悔地养活我两年半之久，当从这点上来讲，她还是很伟大的。”<o:p></o:p>
“……那你给她汇钱好了！”苏敏叫道。<o:p></o:p>
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呀？我一直以为你是通情达理的呢，我和她之间哪能只是简单的金钱关系？”<o:p></o:p>
“哪你们还想维持什么样的关系？”苏敏冲我疯狂地吼道，“姓陈的，我警告你，你不要脚踏两只船！”<o:p></o:p>
“我怎么脚踏两只船啦？”我也没好气地说道，“在认识你之前，我两只脚都还是悬空的呢。”<o:p></o:p>
“哼，两脚悬空？”苏敏说道，“恐怕你是在很多船之间跳来跳去吧？”<o:p></o:p>
她的话使我无言以辩，我便不耐烦地说道：“好了，我不跟你争吵。我现在出去一下，你要去就一起去吧。不过，我警告你，你不要当面让我难堪。”<o:p></o:p>
“……我的存在就会使你难堪，”苏敏狡诈地说。我在去见李曼的路上，想到苏敏其实就想等我说出要她一同去这样话，她在心中才对我放心一些。其实，我知道她这样的人肯定也不会跟我一起去见李曼。<o:p></o:p>
那天见到的李曼的时候，见她整个人变得阴郁许多。我只是一味地好心安慰她，对她说能够进监狱蹲一年也算是件好事，至少可以戒掉抽烟。<o:p></o:p>
谁知道她白我一眼， “谁说我戒掉香烟啦？”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红塔山香烟，从里面抽出一支，点上，“我还要把在里面耽误的给补上呢。”<o:p></o:p>
“我说你这个人就是爱跟人犟，你觉得自己跟自己较劲有什么意思？不要再想着你的明星梦。我觉得当明星没什么好，我就害怕被人关注，更害怕媒体。做个普通人，找个正经事，你想做什么我现在都可以资助你，无私的不要求回报的资助。只是，你到我公司上班也许不合适，但我可以给你股份，让你享受分红。”<o:p></o:p>
“谁要到你公司上班啦？谁要你的股份？”她把一团烟雾长长地吐了出来。<o:p></o:p>
“那你现在想干什么？怎不会还想着去酒吧唱歌吧？唱歌作为爱好可以，作为职业没什么好？”我说道。<o:p></o:p>
她静默地在手指间摆玩着那支香烟，眼睛眯成一条线，呈现出一种冷漠而厌倦的表情。我便继续说道：“……理想这个东西，既是用来坚持的，也是用来放弃的。关键呀，这个人要能够深刻的了解自己。人的理想，据我观察，一般两来源于两个方面。一方面是自己特别擅长的，很有天赋；一方面，恰恰相反，来源于自己最不擅长的。举个例子来说吧，比如一个瘸子，他拥有成为世界短跑冠军的梦想，因为他不能呀，所以他更希望在自己的缺陷方面胜人一筹。在一定时期内，他可以坚持。确实也有过幼年患过小儿麻痹症，后来成为短跑冠军的人。但如果他的残疾本身确实是不可治愈了，或者治愈也没有这方面天赋，他在深刻认识自己以后，就应该放弃这样的理想，不要再在这方面浪费精力。这个瘸子没准更有天赋成为一个作家，那他应该换个方向努力。因为只有放下这个理想，其它的理想才会生起来。就拿我本人来说吧，我少年时代的理想是成为一个作家，可是，后来我发现舞文弄墨根本不是我的专长。在这方面我也曾经用过心呀，看了很多的书，感觉似乎也有了，也总觉得某某作家写的东西太烂，根本不如自己想象的精彩。你也别看我在一些会议上，也能口若悬河口水四溅的，似乎也很有文采。可是真正让我提笔写起来，那确实是另外一回事。我发现就连让我写封信这样的事，每次都像便秘那样，半天憋不出一句合适的话。后来，我就放弃了，不去当作家了，谁知道我竟然在商业方面还有一手？当然，我让你放弃唱歌，也不是说你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我看你唱的就比那个著名的某某要好。因为唱歌这个东西呀，最终不是靠实力说话，而是机运说话。它确实跟写作或者体育比赛不同，那个实力的成份占多一些，当然也存在机运。”<o:p></o:p>
李曼沉默着，过了许久，她一脸正经地看着我，说道：“我确实不想再去唱歌，我想，还不如去当妓女好。”<o:p></o:p>
“你他娘胡说什么呀？”我狠狠地骂道。<o:p></o:p>
李曼眼光低垂，将烟蒂在一只烟灰缸你按灭。然后，重新高昂地抬起头，目光很决然地看着我，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可以考虑去当妓女。”<o:p></o:p>
李曼的话使我感到一阵心寒，我以一种恼怒及责难地腔调说道：“……你图什么呀？”<o:p></o:p>
她愣神地望着我，说道：“……不图什么，不图生育，不图金钱，为什么要图什么呢？”<o:p></o:p>
“你真让人费解，”我生气地说，“你最好安稳地找个男人去生养，你不能再这么跟那个圈子里的人烂下去了。”<o:p></o:p>
我的这句话使李曼变得咆哮起来：“我能嫁给谁？你一直想让我怀孕，可是，我现在还能为你怀孕吗？”<o:p></o:p>
李曼的话突然使我发现她心中隐蔽着的对我的深情，我真的感到有点后悔，我在心底问自己，难道我在和李曼分居两年以后，我不可以再娶苏敏吗？“其实，我等了你两年。那两年里，你却对那个流氓导演鬼迷心窍。”<o:p></o:p>
我的话一定触到了李曼的痛心之处，我看到她眼中噙着泪水。<o:p></o:p>
“我给你一些钱，”我说，“你先设法安顿下来，慢慢从头吧。毕竟你我都是三十来岁的人了，人生转瞬即逝，即使明天就去死，但一切还得面向未来。”<o:p></o:p>
那晚，我将李曼送回她的临时住地，并在那呆了很久。天色快破晓的时候，才回到自己家中。<o:p></o:p>

田大安 · 发表于 2009-4-4 17:59:14

25、女人之间<?xml:namespace prefix = o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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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回家太晚，搅得苏敏第二天心情一直不好。她总疑心我和李曼又发生了什么。也许，正因为她脑子太乱，在驾车的时候才会走神，所以才会发生撞人事故。而苏敏又属于无证驾驶，也才决定让人冒名顶替。本来，苏敏那天打算去银行办理一笔转帐手续，公司里的司机小王跟一位副总外出，正在外面。而我也因为手头有些事脱不开身，另外，她对我还存有怒气，不想搭理我，所以就没能让我驾车送她。那时，苏敏正在学驾驶，基本的一套动作也能做出来。好在因为银行离公司也不是太远，所以，她就自个驾车去了。不曾想竟然撞死了一位捡垃圾的老太太。苏敏一看撞死了人，而自己又没有驾驶证，一下子变得惶恐起来。于是，当群众围拢过去的时候，她就丢下车独自溜回公司。她找司机小王顶替的事，我也是后来才知晓的。至于，当时她为什么不让我去冒名顶替，我也曾问过她，她说因为我是公司老总，一来怕影响不好；二来公司也离不开我；三呢，因为她当时还在跟我斗气，也不好主动求我。当时，心想也就是赔钱的事，苏敏就给小王打了电话，让他火速回来。小王这家伙也二话没说，显得很仗义的样子，就去冒名顶替了。当小王到达事故现场时，警察正在勘察。小王主动向警察交代说自己是肇事司机，并把驾驶证递给了警察，他那里知道警察已经从目击者那里知道，驾车肇事的是一个女人。警察觉察到存在的疑点，便把小王带回去作进一步核实。也许正因为宝马车本身显得过于招摇，而被撞者又是一个可怜的捡垃圾的老太太，再加上苏敏当时逃离现场，引起了人们的怨气。人们纷纷发泄对宝马车、驾乘者以及拥有者的不满。反正当我看到那辆宝马时，它已经躺在交警大队的大院里，早已伤痕累累，人为加害的痕迹很明显。要不是，四处寻找焦点的记者把这事给捅了出去，这起事件也就会像每天发生的无数次交通事故一样，简单加以了结。毕竟事故已经酿下，该赔偿的赔偿，该惩罚的惩罚。由于宝马车肇事和找人顶替两者的交叠，使一些惟恐天下不乱的人借此煽风点火。其实，苏敏在撞人以后走下车门的一刹那已经被人用手机拍了照，这张照片后来成为小王作伪证和苏敏肇事逃逸的铁证。这张照片和一篇歪曲事实、充满猜疑色彩的文章，一同被发布在网络上，甚至一些颇有影响的网站也不问是非真假，纷纷加以转载或建立链接，一时使宝马车撞人事件成为人人关注的焦点，甚至轰动全国。<o:p></o:p>
这个事情引起的轩然大波，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一些报纸和电视台的记者也纷纷涌向我们公司。无处不在的照相机、摄像机和具有拍照功能的手机都令我感到恐怖，虽然我离开家乡已经有二十年头了，我的相貌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但是我还是十分害怕我的头像被人们弄到媒体上去。所以，我只能多方躲避。苏敏的头像出现在媒体上以后，就使许多人有了一个鲜明的憎恨目标。我的躲避当然使我们公司的大多数员工感到十分不解，他们认为只要我出面向媒体澄清事实，遵照法律的有关规定交由警察处理就完了，他们哪里知道我是害怕那些媒体的记者将我的照片胡乱发表呢？<o:p></o:p>
对于这样的场面，我感到十分心慌，我东躲西藏了一个星期，最后连苏敏都觉得我应该去面对记者了。于是，我只好对外宣布，我只接受文字记者的采访，并提出不准拍照，不准录音，不准摄像这样有悖常规的要求。我是在自己的办公室作好了接受采访的准备，在记者走进公司大楼之前，我特地通知保安让他当记者进入办公大楼时一定要仔细搜身。也许搜身本身又增进了记者们的反感。反正他们在采访的时候，对我的态度极不友好。我原先本准备心平气和地向记者阐释有关事实，但记者的问题无限延伸，问题也十分尖锐、苛刻，使我不免愠怒。后来，被媒体引着副标题的那句话，确实是我亲口说的。本来就习惯说粗话的我，当时确实像一个腐败的地方官员，在恶迹被媒体揭穿以后那样气急败坏，说了一句多余的话。我说：“……他娘的，媒体尽给我惹祸！”<o:p></o:p>
这句话后来成为媒体对我群起而攻的利器，他们在媒体上由此引发开来，大谈记者的有关权力问题，说我们公司的保安无权搜身，限制他们的采访。这些行为本身已经违法。我原以为只要我的头像不被他们拍摄出去并被发表，其实也就用不着惶恐。至于，记者们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什么去。我接受记者采访那件事成为苏敏撞车事件的后续新闻，激起了又一阵不大不小的风波。我后来查看了记者采访我之后发表在某份著名报纸上的文章，文章对我大加鞭鞑，但发现并没有配载任何照片，我心中的一颗石头才算落了地。<o:p></o:p>
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不知是我们公司里的哪位员工，将我一张一年前在公司会议上发言的照片给透露了出去？那张照片配合着一些对我和苏敏恶意攻击的文字，被私自发布在网络上（为此，我想呼吁政府部门应该加紧立法，并依法对网络的进行严密监管）。这样的事还是在我被赵白眼和安知县的警察抓住以后，我才从他们那里得知。当时，赵白眼拿着那份从网络上下载的照片跟我本人对照了一番，他将手中的纸张抖动着，得意地对我说道：“马强，虽然你外貌上有不小的变化，冷不丁地、不仔细地端详，还真地让我认不出你来了。但是，无论你的相貌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好在你下巴上的那颗红色的小痣还在。你的那颗小痣可帮了我们大忙啦！”<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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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归案<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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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我的故乡安知县以后，我似乎早已成为陈奎了，而不是马强或者马三。我本名叫马强，因为排行老三，家乡骡马镇的人都叫我“马三”。我的真实姓名后来连我本人都感到有些生疏了。当然，我家乡的那些人也不知到陈奎是谁？只有那帮警察在抓捕我之前，知道所谓的“陈奎”其实就是以前的“马三”。那天当我正埋首在自己的办公室整理一份文件的时候，两名身穿警服的人径自走进我的办公室。我原先还以为，他们是为苏敏所犯的交通肇事罪前来办理因其怀有身孕而取保候审的相关手续，我甚至还向他们用手指了一下对面的沙发，说了声：“你们先坐。”然后，我大声地叫嚷着阿茜的名字，想招呼秘书来给他俩倒茶。谁知他们根本没有落座的意思，而是一左一右地向我走了过来。我以为他们没有领会我的意思，我便抬起头来重复说道：“你们先稍等一会，我马上就可以忙完。”<o:p></o:p>
“马强，”他们中的一个警察威严地叫道。<o:p></o:p>
这一声让我一愣，我忙抬起头看了一眼，这时他们已经迅速地向我扑来，两面夹击，一下子就将我挤到了墙角。当我的双手被他们钳制以后，他们以威厉的声音说道：“你叫什么名字？”<o:p></o:p>
“陈……奎……”我突然感到身体上一阵巨痛，我的手臂显然受到了扭伤，在挣扎几下以后，我惊战战地说道。<o:p></o:p>
“陈奎？”其中一个警察以鄙夷的声音说道，“……我说的是你真实的姓名。”<o:p></o:p>
“我二十多年来，一直叫陈奎。”我慌乱地狡辩道。<o:p></o:p>
“你也就是那个在B城捡过破烂的陈奎吧？”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双雪亮的手铐套在了我的手腕上。然后，将我的头发向后一扯，往我的脸上扫了一眼。说道：“马强，你不要跟我们演戏了。我们已经查了你很久啦，你就愿赌服输吧。”<o:p></o:p>
另一个警察一边将我从地上拉起，一边说道：“马强，你该回家了。难道你不想家吗？”<o:p></o:p>
我怔怔地看着他们俩，我感到惊疑的是，在他们进入公司和我的办公室的时候，公司保安和其它人员怎么没有加以阻拦或者事先通知我？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名明显来自远方的警察，他们的口音让我既熟悉而又陌生。<o:p></o:p>
“……真可谓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呀！”他们感慨道，“只是被你偷得青春许多年？否则，你也早已是阴曹地府中的人了。”<o:p></o:p>
这时，他们中的一位掏出手机向外面报告战况，他得意忘形地说道：“报告赵局长，已经可以收网了。我们马上带他下楼去。”<o:p></o:p>
在楼下，我看到我们公司的员工都齐刷刷地站在过道里，他们个个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老总在警察的钳制下，垂头丧气，呆若木鸡。当我在警察的押解下走过他们面前的时候，我看到他们一个个惊愕的表情。我一时没有能够表现出应有的沉着与神勇来，对他们竟然毫无安慰，甚至莫名其妙地从内心感到有些羞愧，他们的目光成为推动我快速前行的河流。同时，我感到自己由于恐惧而产生了微小的颤抖，脑海中只是一遍纷杂的景象。一张张原本生动的面孔，一时使我看不出任何细致的表情。当我离开公司的大楼的时候，我就看到在公司的大院门口，站立一个身材高大，背已经有些弯曲，相貌已经苍老的警察。我稍加端详，就分辨出了赵白眼那张时常出现在我梦魇的脸。<o:p></o:p>
后来，当我能够静静地端详赵白眼的时候，我发觉他的头发显得那样粗砺与灰白，他已经老得难以让我生起任何恨意了。从二十年前开始，我就成为他始终追逐的目标，占据了他的灵魂，左右了他的生活。我的归案使他在即将退休的时候，有一种大功告成的荣誉感，所以他越发喜欢隔着铁窗打量我。当然，他没有能够理解他的猎物的心情，他那里知道他的猎物在精神上早已超脱了牢狱的限制，而对身体的自由并不再看得那么重要。透过铁栅栏，当我看到赵白眼那一根根白发的时候，我对他也拥起一种同情之心。我知道，其实，猎人的生活远比猎物要困苦得多，因为，猎物总是奔跑在自己的疆野，而猎人始终只能追逐猎物的踪迹。猎物引导着猎人走那些异己的道路，使他迷失在时间里。而无论怎样的结局都无法赋予过程本身以意义，而只能起到歧化的作用。所以，让我感到最为后悔的事，并不是对曹峰那个恶棍的棒杀行凶，而是对赵白眼这样的警察们造成的巨大而无形的伤害，是我谋杀了他们的人生。如果，耶酥能够成为我的上帝，我也将为他们祈祷：“阿门。”可惜，他不是我的上帝。也许，我没有上帝；也许，上帝只是我自己。<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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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多年后，我没有想到我只能从警车的铁栅栏的缝隙里匆忙地打量我的故乡骡马镇，从那心绪复杂的一瞥中，我看到骡马镇早已面目全非，和我在外乡混迹的街道一样，出现了那么多的闪着暗红光芒的发廊，一些浓妆艳抹的女人躲藏在门后。当那天警察们带我去指认现场时，我看到过去的树林和农田都变成了一遍现代化的工厂厂房，我几乎难以精确地认定棒击曹峰的地址和藏尸的玉米地的所在了，正因为为了让我指认行凶所使用的凶器，我才得以回到自己的家里。好在，我爹这个小气的木匠，在搬进我哥马达兴建的洋楼的时，依然没有舍弃过去的家当。我在我家的后院里一个墙角里，指着被放置在露天里已经明显发朽的长凳，准确地认出了曾经作为我帮凶的那根木棒支撑的凳腿，它年轻时候的光辉也已不在，似乎也在静静地等待焚之一炬的命运。但是，警察并没有提取那份证据，他们只是“咔嚓咔嚓”地给那条污迹斑斑的条凳拍了两张照片，好像那是它临终前的遗照。<o:p></o:p>
我离家出走时写给班主<?xml:namespace prefix = st1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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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任刘">任刘</st1

ersonName>老师的那份信，已经变得斑驳一遍，纸张也呈现出烟草一般的黄色（之所以想起烟草，也许是我无疑中想起女烟鬼李曼才得到这个灵感）。虽然，我的字迹早已由当初的正楷变成了后来通行的草体，信件后面的签名也与我现在的签名大异其趣，但我还是能够分辨出我过去的手迹。如今，它成为我有罪的关键证据。<o:p></o:p>
更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们马家分散二十多年之后的第一次团聚，竟然是在法院的审判庭上。我的父亲母亲，我的大哥马达和那位来自外乡的大嫂，大哥八岁的儿子马小宝，我的侄女马媛媛（已经是一个大学生了，因为我的庭审，特地从上海赶回来），我的二姐马桂玲和我从未谋面的姐夫（一个高大粗壮的黑脸汉子），都参加了法院的那一次庭审。我杀人的事实已经清楚。问题的焦点落在了我犯案时年龄上的认定上，由于我念高中时全国才第一次办理居民身份证，而当地派出所户籍上登记的关于我出生年月，比骡马镇卫生院所提供的一张出生证明要早一个月。但是，最大的问题还在于，医院保留的那张关于我出生日期的文件，本身也有许多模糊的地方，毕竟年月过于久远，墨水所书写的字迹几乎难以分辨。这使我犯案时的年龄界于成年与未成年之间。为了加强出生证的证明力，我的家人还收集了邻居中一些年长者的证言。但原告方有人当庭指出，在我出生的那个年代，大多数的婴儿都是在自己的家中分娩，除了难产这样的情况以外，很少会被送进镇卫生院里，而我又是我母亲生育的第三个孩子，不应该存在难产这样的问题。所以，我不可能会出生在卫生院里。他们的意图很明显，无疑在攻击卫生院出具的那份证明是假的。我大哥则指出，派出所所提供的户籍簿上出生日期更可能是假。因为，那时候正是与原告方有亲密关系的<st1

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赵白眼">赵白眼</st1

ersonName>先生任所长。所以，这样的证据本身也存在伪造的嫌疑。而根据我的记忆，在我年幼的时候，我娘曾经讲过，我是出生在自己的家里，只是，我爹到镇卫生院请来一位赤脚医生在家中帮忙接的生。我想，那时侯一个乡镇的卫生院进行的婴儿出生登记，也一定是残缺不全。因为，我知道，有一些在家中出生的婴儿，在上学之前很好拥有任何文件方面的记录。所以说，派出所镇卫生院所提供的关于我的出生日期的证明，都可能存在失真的情况。<o:p></o:p>
我大哥为我聘请的律师，与原告方律师就我的出生年月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执。就我本人而言，我也难以分清究竟哪一个是我真实的出生日期，而对于法院究竟最终采信哪一份证明，我现在也不得而知。所以，我不能存在任何侥幸心理，我甚至认为时间上的这样一点点的差别，并不应该从根本上减轻我的罪孽。在那被告席上，我第一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开始回忆发生在二十年以前的那一切。曹峰的面貌再一次鲜明地呈现在我的眼前。在法庭上我依然没有掩饰内心对曹峰的憎恶，但是我承认我有罪。我说憎恶一个坏人，并不一定就有权力去杀死他。我超脱了我的权力范围，不适当地履行一个不该履行的责任。这本身就是一种罪恶。就我本人而言，我没有上诉的念头，我打算接受法院作出的任何判决。唯一使我感到放心不下的，就是关于苏敏的问题，我希望她能够尽快从交通肇事案和我的被捕的双重阴影中走出来，顺利的完成妊娠和分娩。因为，那是我最大的心愿所在。<o:p></o:p>

田大安 · 发表于 2009-4-4 17:59:29

27、刑前告白<?xml:namespace prefix = o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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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上我说我不后悔，有点虚张声势的意思。其实，自从杀死曹峰之后，在我的心底莫名其妙地弥散着巨大的隐痛，灵魂经常如琴弦一样被反复地拉扯，发出“吱吱嗷嗷”的怪叫，而这个声音很少能够被别人听到。但在这种广泛的隐痛之上，我依然有着独我的幸福。一些我认识与不认识的人，他们以一些细小的行为感动着我。这使幸福离我如此之近，又如此之远。<o:p></o:p>
我相信，所有的人都曾有过自己的善行，但错误与罪恶也同样属于我们每一个人。纵使，我们的善行比我们的恶行更不容易被别人所发现，但上帝会感知人们的心灵，记住我们的好。而警察们也同样在观察我的表现，也许会给我减刑，但我知道我必须以死才能偿还我的罪孽。这世间没有比杀人更大的罪恶了，无论那个人曾经有过怎样的恶行，我们都没有理由去终结他的生命，因为，夺取一个人的生命与缔造一个生命一样，只能是上帝的特权。而这个上帝也许不是耶和华，不是安拉，不是佛祖，或者其他什么人格化的东西。但他是存在的，他的存在也许就像空气一样，水一样，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的生活。<o:p></o:p>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在生命的终了，我发觉我能够进行一些深邃的思考，我对生命产生深切的悲悯之心。我无比感谢父母给予我生命。在我短暂的人生中，我无疑拥有太多遗憾与欠缺。三十多年，对我也足以构成一个丰富的人生。我依然要感谢这个社会让我经受的一切。另外，如果我曾经说过，对于杀死曹峰我一直没有后悔，那一定是一句谎话，请你一定不要相信，就像不要相信人不会有恐惧，不会犯错一样。争雄斗狠也只是图一时快意。其实，每个的人的内心感受都是错综复杂的，心随境迁，境随心生，时而无畏，时而恐惧，时而兴奋得意，时而颓废沮丧，爱与恨也常相互交织。生命就是那样渺小，又是那样伟大。对我这样一个将死的人来说，从来没有比现在更惜生的了。<o:p></o:p>
现在，让我感到最恐怖的是时间，我知道它不可挽回，也不可以延续。我在奔赴我的刑场。其实，这世间的每个人都在奔赴自己的刑场。因为，上帝将以种种温和或者不温和的方式终结每一个人的生命，只是，我的生命将交到了警察的手里。无论，在天堂还是地狱，我都在那里等待着你们魂灵。<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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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兄，我的故事讲完了。你交代你的罪行吧。<o:p></o:p>

倚木 · 发表于 2009-6-5 19:49:31

靠。真有耐性。后面的部分读起来好得多。第一段读起来有点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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