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坡》和一组2011年网名赠诗

紫穗穗

何小坡

题引：
那片江山，已荒芜多年。
你来，是你的。你不来，也还是你的

1）

早上起来
拉开12月的窗帘
发现阳光，都开走了
而你画在昨夜
昨夜床头的小月光
也带走了一个风雨如磐的
旧翠城

往事流沙
淹没了旷野里挣扎的薄衫
对于远方，我只剩一件
一件小小的念想


2）

何小坡
火种是一定有的
它们藏得住时候
就藏着。藏不住的时候
就会去翠城的原野
播种、踏秋

四年前的面纱
早已飘落
在你执意分手的
断桥之下
已经不能用来遮颜
用来遮挡四年后的
千娇和百媚
而你要看的真人 始终不是我


3）

“治乱苍生泪，悲欢赤子心”
我把胸口这句捂得滚烫的话
一直往后放
放到翠城阳春的三月

有生之年
我会写下预言
等你40载云游归来
一一揭开
那些言词的小盖头

它们红红的，哑默经年
仍像初嫁的桃李
却已不是你我俩人最初
最初描摹的小我风月


4）

还是想想，如何转身
和桥下当年的逝水
说说知己的贴心话吧

很多的话，你藏着 掖着
的确都没有和我说起过
比如纸扎的小舟，在童年
慢慢沉没。

这不能怪你
也不能怪那个
心血来潮年轻的何小坡


5）

翠城的四月
还是那样的新鲜欲滴
像我体内储藏的麦苗
五月的暴动
依旧按部就班

你怕吗？


6）

何小坡
一把小小的，小小的镰刀
不也是镰刀吗？

你说，你是一个男人
大大的男人。没有酒胆
总还有一丝半点
人间烟火释放的雄心虎啸吧

你却如此的胆怯，不敢抬头
正视天空的云朵
它们的美丽，不是虚设
也不仅仅用来装饰
这片神秘的山河


7）

月亮上的美人
是不是比月亮多一层泪
或者少一点人间愁苦
你比谁都清楚

你敢搂住七月
一篮子明媚的笑声
却不敢在有生之年
轻易地收割

这片天下，荒芜多年
却早已归属
一个何姓的浪人


8）

何小坡 想念春天
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翠城的八月
风是暖的，雨是绿的
我还在向阳的山地
以倾泻的身姿
用右手教会左手
简单的相爱

我还会手把手种植
你曾教会我认知的百草园


9）

值得怀念的地方
真得很多很多，比如现在的鹏城
比如四年前，你亲手写下的京华

你口中的傻丫头
这些年，依旧是一个疯疯的
丫头模样。没有人喊她一声妈妈
没有人。除了你亲口喂我
吃下的紧急毓婷


10）

现在，我终于知道
那个你连续用了两次的“狠”字
和一个我从没有说出口的“恨”字
一样的缠绵、纠葛。放不下

它们不过是两把兽性的小镰刀
一个从过去，一个在未来，两头凌迟
慢慢地，借用时光和尘埃的计年器
慢慢地挖
挖走一个女人心头的肉

这是十月的翠城吗？我捂着
空空如也的胸口，依然记得
记得小城五月南边的河，叫温暖


11）

忘川河边
彷徨高歌的傻小姑
是我吗？

你们听见她口中痴痴的酸甜小调了吗？
“炒芽菜，炒韭菜，三把镰刀翻过来
问你吃橘子 还是吃香蕉......”


12）

所有的爱情
都已走远，那句“宝贝”
还在。如同杯中的水
倾入江湖 何小坡 你的名字
还在。还在病原体的水中
还在上善的源头

杯子空了，心
就会跟着空吗
这是多么俗情的比喻
如同翡翠和白玉


13）

不喊就不喊吧
那些喊出口的念想
也未必就能成真
也未必是翠城
真正的主人

尘世，都是虚设的良辰
我跟着你多情的声调
一路牙牙学语
把翠城的山水重新描绘

那片江山，已荒芜多年。
你来，是你的。你不来，也还是你的


2011年12月5日随手涂鸦


2011年网名赠诗


千灯千寻

不能在这样
独自，沉醉
跟一盏灯说话

不能在光的耳边
说瞎话，像撕碎的纸
散落。埋下轻浮的话题

“一个好女子
她笑的时候，像种子发芽”
她还会羞于说出，破土前嫩绿的疼

今生，不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黄土贫瘠，穷人的眼睛卑微
酸涩。会路过爱情，千灯又千寻


帘卷西风

真就是一场
风的祸事，他们走了
又来。在故事的井口
打水、临镜
思 故人。有些早年的记忆
在井壁四周潜伏，蔓延
阴阴暗暗的 窃笑着
不肯褪去苔藓的小纽扣

阿水，走了。阿火，跟着走
剩下的金木和阿土
像似明年春天的小主人
留下一件贴己
无缝的绿衣裳。秋，阿秋
衣裳是拿来暖身的
这样一年一年的，穿在身上
才不会畏惧来来往往的风寒
剪裁欢喜，绣 花球
人比黄花的我
还是大病了一场 为那夜
你们走后的薄雾，添柴 加薪

缄默经年，一枝红杏歪斜在井口边缘
她和我拉拉手，伫立西风
不销魂 不卷帘 不肯一语道破
往年的破


妙妙

想好了。
想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你关城门，放逐侍从
你想夜夜笙箫，莺歌燕舞
我都会陪你，陪你一起小酌
嬉戏。你要点兵，你要遣将
你甚至在烽火台上点燃
戏弄的狼烟。我也会陪你
陪你一起倾国倾城去

放浪一点，身体就轻一些
那些频繁出没的贼人和马蹄
还是那么的浑浊不堪
还轮不到他们来，肆意地踩踏
嘘——我们继续喝酒
低下身姿，装成温顺的家猫
叫一声：喵喵，妙妙啊
在城市的霓虹小巷
优雅穿行
嗯，旅途漫漫。就陪
就陪他们玩一下……


鱼过江湖

我努力地跟上
跟上你滑腻的狐步
跟上你腌制在水中的音符
一串气泡，一串追逐的渴
你摆一摆手，甩一甩脚
把欢娱吐出来，又咽了下去
小可爱，你翻腾奔波的小把戏
在水的佛掌心里，徒劳无功

还是说说江湖吧，说说你
美人的鱼尾，鲛人的珠泪
你游得那么坦然
把江湖穿在身上
一袭穿不破捣不烂的大袈裟
一会儿，吃斋念佛
一会儿又大开杀戒……

我是那路过的小纸人，有点俗
有点薄，还有一丁点儿老和哑
一捅，就破了。是一个你想起了
就不忍心放下，放下了就会玉碎的晨珠
江湖开始封冻，扁扁的我躲进冰层内
薄薄地笑。看你悟空的身姿，继续在
蔓草合欢的水底。潜泳，淘气，七十二变。
把欢娱咽下去，又吐了出来


千白羽

你说：美好正在发生
门缝里挤进来的也不一定是风
不就是一个歪斜的夜晚吗
一个你倾心绿过的曼妙身姿
蔓草、绿萝、迎春，还是水仙？

我不愿意看见安静的门铃
看见一幅幅画框里，走来走去的你
还有，落满尘灰的拖鞋
一右，一左的对话。
心，也是肉长的。会疼，会叫，会自我麻痹
直到我揪出了血脉里，密密麻麻穿行的针
一千根。白白锋利叙述的嘴

衣啊，你要缠，你要绿
也要等到油轮归航，河水退去时
那时，我们一起扎根，一起翻晒，一起裸露
裸出我们病愈后奔跑的森林，高贵的蝴蝶结
还有那今生遗忘，来世再编织的
清白羽身


哑榴

写到你
我要重新潜回冰层
回到零下，回归坚硬

我要把你
头脑里沸腾的红
风暴的岩浆，塑形
打磨，再雕铸。搓成
一粒一粒，妖孽、蛇精、仙子
都怜爱的灵丹和妙药

你是有些顽皮
偶尔上天入地，大闹天宫
现在，我就做一次恶人吧
点住你灯火辉煌的哑穴
让你沸腾于内的钢水，熔点
骤降。好让你鼓胀的身体
越过这人世的苦海
停在果实的彼岸

谁敢说，这哑默的灵魂
不是一部旷世的奇书呢？！


代容

只要贴近你
贴近你代言的绝色牡丹
我就能看见万花的朝拜

这一年，是独一无二的
你在一张挑战的试卷上
给自己，给春天
出具了一则千变万化的考题
为了节省未来绽放的时间
你以“选择”题的花容占卜
快捷点名 洛阳城里冬眠的
花儿们
你们都听到了吗？！

有趣的是，你还给
每一道姹紫嫣红的习题
灌下了几杯雪夜的绿蚁酒
让那些子虚乌有、多维的答案
驯服地倒伏，变成你
王国里最谦顺的子民
这一年的收成，其实不错
云想的，花想的，你都办妥了

尽管你脱去了红袄、红裙
红胭脂。把泪水泡过的誓言
当成一个个带壳的小虫
像国旗队我痴爱的黝黑旗手
然后领着它们，一路小跑，狂奔
在中暑的月光下……
亲，那些眼泪找上了你
不过就是想，在你代言的绝色里
牡丹花丛中点落几枚守宫的水露

它们爱你。爱你晶莹，怜你玉润
剩下的阴暗，交给太阳吧。而我只想枕着你
明媚的大好山河，赏看万花，好好过日子。
和你绝色，相依偎！

2011年11月25日-28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