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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穗解读——呆瓜作品《春节》《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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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21 11:49:3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紫穗穗 于 2011-12-21 17:16 编辑

11)呆瓜作品


前言:

一个早上,近一个半时辰的光阴,我都在呆瓜的诗歌里沉浸。我在呆瓜,发在诗歌大厅的《2011,我的一些自言自语》两个长贴里反复地阅读,来回地选择,先粘贴了20首诗歌,在我的电脑上留存。然后我又反复的阅读,来回比较。说心里话,阅读呆瓜的诗歌,我会觉得气定神闲,会不由自主地不舍。所以选读他的诗歌来作为解读文本,第一件头疼的事情,也就是取舍的焦灼和两难。

我曾说过,呆瓜是一个诗意澎湃,可以随口随心,随题随时地写诗之人。他可以说是一个天才诗人,对于语言和意象的敏感度,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他仿佛精力过剩的大孩子,把诗歌当成自己日常最心爱的玩具,所以,他在诗歌报论坛,有着无数的小马甲。他自己或许都记不清楚到底有几件可人的小衣裳了。

其实在没有解读他诗歌之前,我已经知道,这次的解读某种意义上,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搜索他全部的诗作和一些文字,选择性地阅读,只想自己能内心更坦荡或问心无愧吧。因为我尊重每一首诗歌背后,隐匿的作者本人。我相信诗歌,是作者最贴己的衣裳,是他灵魂的窗口,他的一言一行,一笑一颦,点点滴滴的思考和困惑,都会在诗歌里,有意或无意间裸露或展现。由此,我才谨慎、认真地对待自己落笔的浅陋文字,甚至对自己近似苛刻、苛责地进行资料收集和文本的思索。如同风雨如磐《谵语》中的题记:我们无法也不该苛责他人,我们只能苛责自己。

在未来的诗歌点评道路上,我依然会如此地要求自己:认真地读诗,谨慎地批判,踏实地写作。

经过近一个半小时不间断的反复阅读和比较,最后我又在呆瓜的20首诗歌里,选定了其中的6首,以“一斑而窥全豹”的方式,贴近作者丰富且平静的诗意疆土,用仰视和俯视的两重视角,跟读和解析其诗歌领地里,最精彩的片段和瞬间领悟。


穗穗解读之前的絮语:

我并不排斥才气写作,我甚至羡慕那些才华横溢的天才诗人。因为有时他们用三分的气力和心血,我却要付出七分的气力和心血,才能勉强和他们保持同等的奔跑速度。所以我曾经开玩笑地说:呆瓜同志,请在肆意挥霍诗情画意之时,借我一点灵感,或匀点才气给我吧。

在很多诗人的眼里,诗,诗句,都是墨守成规的叙述和抒情,他们不知道词语本原的秘密,他们害怕打破自己原本俗常和约定俗成的表达和意象本质。因此有着“言之有理的错误”论调和习惯思维。其实诗歌语言,是不断进化和演变,并且在进化和演变的过程中,放浪不羁地探索和尝试,以便发现词语、句式重新组合时,未必发现的密码和秩序。中国古诗中,有一个诗歌技法“通感”,尽管通感说法和定义的由来,出于西方之口,是指向感觉的挪移转化,从心理学借来的概念。但是在中国的古诗里,却处处闪现这种技法的灵光,并不停地翻新。在《红楼梦》一书里,大观园的一幅楹联,是贾宝玉题写的诗句,挂在林黛玉所居住的潇湘馆门前。楹联是这样写道:宝鼎茶闲烟尚绿,幽窗棋罢指尤凉。这是大观园刚刚落成时,贾宝玉陪同父亲贾政,一群人去游园时提写的。这幅楹联的下句“幽窗棋罢指尤凉”,其中的指尤凉。就是绝妙的通感手法。

中国的新诗发展和变革,不过百余年的历史,而西方的新诗发展史,却有千年的积淀,几百年的不间断的演变、夯实和扬弃。

之所以在解读呆瓜诗作之前,强调“才气写作”和中国传统技法的花絮,是因为我记得呆瓜在我编选的《外国诗人诗选》中说,他几乎不读翻译过来的外国诗歌,他更青睐于本民族字词的渊源和意境之说深厚内涵。我曾经毫不留情地批判他,那些翻译过来的诗歌,虽然因为翻译者的水平和能力问题,丢失了原作的一些韵律和原本的句式、语调、结构和气息。但依然有部分精华和精髓,呈现给我们的眼睛和心灵。既然现实世界,是一个极度开放、张扬的世界文化格局,我们就不能因为自身语言的隔膜,而闭关自守,盲人摸象。东西方文明,是世界文化遗产里,两座并置的文学和艺术高山。它们之间,不是用“东风压倒西风,或者西风取缔东风”,来互相压制和唾弃的。而是该彼此学习、借鉴、映照、扬弃,最终融会贯通的人类精神家园。

而才气写作,就如同砍伐自己自性地球里的原始森林和能源,总有一天,他会把自己储备的内在能量,消耗溢尽。一个诗人,对语言天性敏锐和舒适表述,这是他不可多得、独一无二、别人无法抢劫的诗性财富,他要懂得不断地储备和充实自己,节制、警醒地写作。并且不执著于某一种类型、风格和语言表达,知道自己未来写作的途径、目标和最终的疆土。他才能珍惜自己的才华,才会真正的成就自己。我一生都非常尊敬台湾的老诗人洛夫,我尊重他的缘由之一,就是不断否定自己的勇气,和多年来“知行合一”的探索、为人和留下的丰富文本诗稿。未来,我会以他为镜,时时地提醒自己:写诗的时候,把自己当回事,写完之后,千万别把自己当回事。


2011,我的一些自言自语

文/呆瓜

春节

一天催着一天,我不忍心
再回来。我爱着的很多人
都渐渐走失,或者正安抚容颜

挤来挤去的路上,每个人
都知道铁盒子会移向哪里
更知道,这个日子会滑向何处
喝酒,相聚,夜晚很深
星星一颗一颗
从小巷子里跌落下来

烟火会熄灭,桃花羞答答地
开满半边天。我又理所当然地
醒过来,听着夜半雨声


穗穗解读:呆瓜说:“天上有块美丽的云,你就站在上面,那想象多美好。那块云过去一百年了,你还说你站在上面,那要有多么虚假。”他用诗化的语言,告诉我们,留恋陈腐的表达和僵死的语言,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啊。

尽管呆瓜曾说,他不读外国诗歌,其实他还是潜意识地受到了中国许多诗歌前辈,其语言、叙述方式和结构的熏陶和影响,因此这些诗人,都在自我阅读,修养积淀中,拿来并融合了众多的西方技法和各种理论构架。所以说呆瓜的诗歌语言,并没有古典气息化不开的生涩感和迂腐之气。他在语言的水域和天空,自由穿梭,来回翱翔。像他层出不穷的马甲一般,有无数的化身,如同大闹天空的孙猴子,有着七十二变的上天入地的绝技,自由、自觉地变换着身形,抵达诗意的十方空间和多维表述。

在这首《春节》的小诗里,作者选择第一人称的叙述口吻,这也是他惯常的叙述和叙事手法。诗题《春节》,总会带给我们无限温馨的联想和故土的归宿感。这是中国最传统的佳节,也是一家人团聚,享受天伦之乐的最长假期。作者没有过多地描绘,春节的喜庆气氛,而是用一个归途的游子,途中的琐碎画面和遐想,带我们进入诗意的梦幻之旅。

人都说近乡情怯,而时光总是无情之物,它不停地提醒我们:青春正在老去,亲朋正在消逝,佳节又在临近。所以作者一上来就提到了时间的流逝感:“一天催着一天,我不忍心/再回来。我爱着的很多人/都渐渐走失,或者正安抚容颜”。我们在呆瓜舒缓、舒适、舒服的语调,察觉一丝淡淡的感伤。这些文字,是让人能第一时间产生共鸣的旅途小调。

所有的人,都生活在异乡,所有的故乡,都渺无人迹。在游子归途中,我们大多数人,会选择铁路,来回归故土。每到春运时分,所有的铁路线,都是人满为患。呆瓜轻描淡写地着墨,并没有过多地渲染,这条归乡的旅途中人头攒动的窒息感。人的一生,就是客居人世的一场旅程,谁都不知道自己,会在哪一站,主动或被动地下车。但是所有的人,都明白,这趟人生的列车,它会驶向何方。春节的诸多画面里,无非亲朋好友的团聚,吃饭、喝酒、聊天,交流各自的感慨和未来的希望,然后再次整理好行装,各奔东西。我喜欢呆瓜诗歌里,恬淡、安静的气息和内质。所谓四两拨千斤。“夜晚很深/星星一颗一颗/从小巷子里跌落下来”,在第二节的结尾,作者用一副清雅的晨曦图,衬托彻夜狂欢后,城市的静谧。这里再次暗含着,作者开篇提到的时间流逝感。

烟火当然会熄灭,至于桃花,或许是在未来的旅途上,正在酝酿着我们重新出发后的灼灼春色,所以他用一个“羞答答地开满半边天”,强调并传递,春天到来的必然性。由此,我们读到了作者,未曾说出的恍惚感。他在一场烟火寂灭之后,独自醒来,听见了夜半淋漓的雨声。在呆瓜的诗句里,我不止一次地感受到“诗的审美移情”功能,由此我更能理解,呆瓜有时近似游戏的写作和涂抹。康德曾经说过,游戏是:“审美快感的根源”。席勒更是认为,审美就是游戏,艺术起源于游戏。它们都是“过剩精力”宣泄的产物。什么是“审美移情”呢?简单地概括就是:物我合一,生命与生命的合一。我想说,呆瓜是一个情性中人,他把自己的生命和情绪,都融入了自然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一砖一瓦,他将人和人,人和动物在审美中融为一体。而他的语言,放松,句式的转换,也自如妥切,其中的纠葛和绳索很少。于是我们在阅读的体验中,能够很好地进入,不会抗拒他语言呈现的诸多画面和瞬间领悟。

呆瓜还说:我坐下来慢慢读这些诗,是享受的。现在,我也要说:我一个上午的时间,都拿来阅读和比较他的诗歌,我觉得即便是选择、取舍的过程,也同样是享受的,这也是我自己的享受。我说着、念着、痴着。你们喜欢,当然好,你们若不喜欢,就请记住,这是我自己的享受和一个人的欢喜。


清明

你不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我一年只能见你一次

不再想象柳絮
是大面积飘移的纸钱
就不再假装着要去断魂

我只去陪一个风中
飘着银发的女人,从一个土堆
跪向另一个有着血缘的土堆

她弯腰的曲度
一年比一年深,深到快要进入
那里面


穗穗解读:如果说,诗并非不能翻译之物的话,那么赏析和批判诗歌的可能性问题,就迎刃而解。尽管我们在解读的过程中,难免会带上自己的偏见和嗜好,但解读过程,本就是一次读者或诗评家,再加工的审美过程和发散性的再创作。每一个人的解读文本,只是提供了一条阅读诗歌,和解析诗歌的线索和路径。

我觉得一个好的诗人,需要有“拒绝成熟”的勇气。任何的先锋或主义,其诗歌文本,若没有想象力,都是极为失败的诗作,或者根本就不是诗。没有想象力的诗人,不是诗人。没有想象力,诗人就没有信马由缰的诗意疆土。而诗,并非凭空造出来的空中楼阁,它一定是和作者的生活、思考、阅历、修养和经验的积累,发生关联的。也就是诗,是生活的诗歌,是生命的诗歌。除此,别无他途。

我之所以,如此喜欢和阅读呆瓜的诗作,最大的缘由,就是它们都是活物,是能呼吸、可触摸的一个个生命体。不是博物馆里陈列的出土干尸、木乃伊等,也不是高高在上神坛之上的贡品和图腾。

在这首《清明》的小诗里,呆瓜继续用轻盈的笔墨,给我们讲述清明,并非仅仅是一个概念化的虚词,它仿佛就是一个阔别时日的老友,所以一年的光阴里,我们总要和“他”约会,遇见一回。这样的开篇,用拟人的手法,给我们打开了阅读的通道。

呆瓜的睿智,还在于他不动声色的冷抒情和冷叙述,这在诗篇的后三段,集中地体现了“举重若轻”和删繁就简的语言能力。清明,是我们悼念亲人、祭祖和上坟的特定假期。柳絮纷飞的日子里,杏花飘漫的丝雨里,踏青的游人和上坟的纸钱,引领着我们泪水宣泄的一幕幕场景。作者不说柳絮,不说纸钱,也不说断魂的脚步和肝肠。他用反衬的手法,写出自己独特的清明悲情。在《清明》诗篇的第三、第四节,呆瓜是这样描述的:“我只去陪一个风中/飘着银发的女人,从一个土堆/跪向另一个有着血缘的土堆//她弯腰的曲度/一年比一年深,深到快要进入/那里面”。一首诗歌,之所以打动人心,是因为,语言的背后,始终站立着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和情感的草地、山峰、河道和汪洋。这样的诗歌,才具备可读性、可信性和可感性。而一首诗歌,细微之处的华彩或光芒的勾描和涂染,才能动人心魄、感人肺腑、催人泪下。

我无须一字一句地扣读呆瓜《清明》诗作里隐含的意义和能指,这些干净、透明的词和句子,至诚的袒露和呼吸,是作者血气的凝聚和情感的纽扣,何等的动人和鲜活。诗是生命本真的脉动,呆瓜的脉动,我在反复的阅读和沉浸中,触摸到了,感受到了。那么你们呢?!



2011年12月20日下午2点26分作
发表于 2012-2-4 16:27:12 | 显示全部楼层
没看完~~~~~~ 先顶,好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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