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等六首

紫穗穗

■ 出口

撞  撞不到出口
你啊  有时候旗帜鲜明  面色红润
这些年  温柔  说谎
偶尔脾气不好
对着干净的天空
喊  骂  吐一口痰
这么多垃圾啊  彩色的  在你眼前
这么多感冒的
花  撒娇的腰肢  呼吸
说  说不出来
嘴在抵抗  水  多年的沉默之物
它们在变质  像你的快乐
像你的  干净的
死法   不能说  不能说吗
这么多年   词语越来越肥胖
我的嘴唇   越来越厚
来吧  宝贝  帮我
动一下  再动一下  我决不
喊疼   只用一小块身体
点一把火
帮帮我  说  说  说出口……


■ 干净

小东西  一定是不舒服了
一定是！

一节象牙在塔里跳舞
一节我    在苦思冥想
手揣在裤兜里  在塔外 四处走动
开始像蜗牛
后来像马  后来像狼

小东西  别用这样的眼光盯我
我不怕
不怕脏  不怕你的凶狠  不怕你
完蛋
我忘了告诉你
我是黄金碎末那样的
垃圾

仅仅一个晚上   我就能干掉
二十年的干净


■ 声声慢

你说这种款式的身体
像海绵
挤  挤  挤干了还能继续
爱啊   爱

你说  嘘  声音别太大
隔墙有耳  要偷
就偷的
像个小淑女

现在你开始
咬牙切齿了吧
一声
比一声
慢下来了吧

开始虚脱了
吧   干干的  软软的
怎么了宝贝
我们不老不少的
生活
怎么老是抛锚


■ 倒下

我刚说倒下
谁  就真的不再起来了

哥哥  这个夏天
闲的发慌   蚊子很少  疼痛也很少
我的嘴倒下了
在字里行间
我的腿也倒下了
在拐弯的时候

哥哥  只要你绝望地看我一眼
我就死心塌地的
倒下去


■ 低估

人工流产低估了小女人
淫荡低估了子宫
一路瞎跑的精子低估了强奸

请用我的身体
低估二十三种活法
请把我带进天堂中心的舞台
我为你跳
脱衣舞

我不是女人
我是温和的英雄低估了
整整一个
作秀的时代
和长生不老


■ 午夜

想起来了 你说你的体内
有刺
有一千年前的灰尘
要把它们统统
咳出来

什么月亮   什么我的长发  体香
这些冲动的东西
每一次说到它们
你就胸闷
你病的不轻  和我一样
喜欢裸露
又不喜欢让别人看见

不管你还能不能
自拔  你要让病着的嘴
张开  张大一些
发出一声类似高潮的颤音
仅以此悼念
我的夭折   我的花衣裳


2006-9-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