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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学随笔:

    洛夫,抱着梦幻飞行的宇宙游客
    ——读长诗《石室之死亡》及其他

    阿依古丽

    洛夫

    2018年3月,与余光中、罗门并称为中国台湾诗坛“三巨柱”的最后一位、被诗坛称为“诗魔”的洛夫先生在台北荣民总医院病逝,享年九十一岁。

    洛夫,1928年出生,湖南衡阳人,1949年7月去台湾,毕业于淡江大学英文系,1996年迁居加拿大。洛夫是我国最著名的现代诗人之一,也是国际著名诗人、世界华语诗坛泰斗。他的表现手法近乎魔幻,曾被诗坛誉为“诗魔”。

    他曾以一首《石室之死亡》名动四海,他独挑大梁,开启台湾现代诗的新时代,挥洒长诗三千行,一首《漂木》震惊文坛。耄耋之年笔耕不辍,新作不断。

    洛夫从事诗歌创作以外,亦多年沉潜于书法探索,洛夫曾表示,中国的诗歌和书法是两种最具体也最抽象,虚实相生的艺术形式。

     

    痴立镜前,一颗眼珠几乎破框而出
    别推开一扇门似的任意把灵魂推开
    而我只是历史中流浪了许久的那滴泪
    老找不到一付脸来安置

    这是诗人洛夫先生的早期长诗《石室之死亡》中的段落,是诗人的天问,也是文本留给读者的思考。当诗言说,历史终将醒来。有人说:诗是生命的呼吸,是时代的倒影,是语言的未来。这句话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诗人写出的每一首诗,都有无数双“眼睛”在拷问和审视,这些“眼睛”来自读者,来自不同时代、不同国别的读者,那位伏案疾书的诗人在写作的那一刻起,就是“赋形者”,这里的“形”是良知、人性、人道,也是真诚。写作应遵循这些已有的人类共识和文明之道。

    诗的永恒性,也是诗人永生的翅膀。

    洛夫先生就是这样一位诗人,他耕耘诗歌60多年,以91岁高龄告别诗意人生,身后留下丰厚的诗歌遗产,可供后人品鉴的精品不计其数,《石室之死亡》就是洛夫先生早期创作的一部长诗经典。63年过去了,如今读来依旧有历久弥新之感。遗憾的是:我读到这部经典诗歌太晚了,直到今天才与之相遇。

    当我翻开江苏文艺出版社2017年版的《洛夫长诗》一书,首篇《石室之死亡》这个标题即让我产生了诸多联想:何为“石室”?“石室”的深层意味是什么?“石室”是不是这部长诗的空间和时间线索?答案必须要从阅读中来。

    我先是读完《洛夫长诗》(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17年3月版),接着读一部《洛夫诗精编》(长江文艺出版社,2914年12月版),又读《洛夫传奇》(海天出版社,2012年12月版),从读完这些书的那一刻起,我坚信自己找到答案,也成为洛夫先生最可信赖的读者之一。

    1958年金门激烈炮战。1959年5月,诗人洛夫由外语学院毕业后派往金门前线任新闻联络官。在金门的一年中,他对与人有关系的一系列重大问题作了广泛思考,对生命本身也有了相当深刻的体认,于是,一个神性、人性、兽性共处的“三位一体”的广大空间产生了。在这样的空间中,如何以神的启示,引发人的感悟,排除兽的玩劣,使真实的人性得以复归和弘扬,成了洛夫先生诗歌的命题,也成了长诗《石室之死亡》的一根主线。该诗1959年创作,共640行,于1965年在台北首版。通过超现实主义的诗艺手段和存在主义的哲学维度,全诗深刻地讨论了生死命题,也是年轻的诗歌心灵面对死亡时诗性化后的形而上思考,诗人精神的光辉辐射在字里行间,至今还能使我感到仿佛头顶上的一抹冬日暖阳般亲切温暖,诗中的冷幽默、反讽等技巧拿捏精准,语言和节奏的运用十分得体,其中的借喻、暗喻、转喻等意象新奇独特,诗歌音调粗犷雄浑,诗思奔腾,如摇滚乐一样曲折浩荡的表达,充满内在的力量,给人震撼新鲜的感觉。

    但《石室之死亡》的诞生却是偶然中运化的必然。

    1959年5月的一天,诗人洛夫在金门前线一间石块堆砌的房子里写下:“只偶然昂首向邻居的甬道,我便怔住”,他已抑制不住胸中的激情,奋笔疾书起来,他知道这些潮涌般来到笔端的句子,是来找他代言的,他正是那位可以承担使命的人。诗歌写作的神秘性即在于此:你不知道诗何时来,也不知道诗何时走。诗来了,你必须不顾一切地抓住;诗走了,你也只能无奈地相送。每一位诗人都或多或少地有过这样的经历。诗人是自己诗歌的代言人,是自己时代的吟咏者。而读者只是诗人看不见的倾听者。

    对于诗歌,倾听总是高于阅读。接下来我听到这些句子:

    在清晨,那人以裸体去背叛死
    任一条黑色交流咆哮横过他的脉管
    我便怔住,我以目光扫过那座石壁
    上面即凿成两道血槽

    诗中的时间指向“清晨”,这原是大地蓬勃、百鸟争鸣,一天的开始,也是充满希望的象征,可在诗中的“清晨”镜像中,诗人的死亡描写给我们带来强烈的、扑面而来的悲剧感:“任一条黑色交流咆哮横过他的脉管”,也应了诗人洛夫的“诗素即诗的力量”⑴的说道,诗人的铺垫中藏有更多的意想不到和惊心动魄:那座石壁,上面已凿成两道血槽。这是对战争惨烈现场的描写,也是历史中某一时刻的记述,诗人在这部长诗开头即进入生命的超越性通道之中,直抵民族苦难的现场,由死亡来审视残酷的生命现实,为苦闷和迷茫的青春寻找生路和出口。

    旅法华裔诗人、作家、哲学家程抱一⑵说:“思考死亡就是思考生命。”通常俗世的人们总是习惯于把死亡作为生命的终极和界限,从生命的角度带着畏惧和好奇之心“揣度”死亡。而诗人洛夫在《石室之死亡》的开篇就站在死亡的那一边,站在生命的彼岸来面对此岸生命,思考生命,思考生命的出路和意义,他诗中的“死亡”就不再被认作是生命的终结,而是作为生命的一个阶段,“清晨”战场的一个瞬间——那个残酷的现实和超现实——

    我的面容展开如一株树,树在火中成长
    一切静止,唯眸子在眼睑后面移动
    移向许多人都怕谈及的方向

    诗人在这里将自己比作一株树,树在战火中成长,只是默默向上,不谈方向。德国哲学家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Friedrich Wilhelm Nietzsche)⑶说:“人跟树一样,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就越伸向黑暗的地底。”人生无常,宿命无奈,当生命被诗人如此书写的时候,死亡就成了诗人诗歌生命的一个瞬间,民族苦难的一叠拓片,是一段历史鲜活的标本。至此我想起古人的一句告诫:“以铜为鉴,可以整衣冠;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我自问:我们的时代与诗中时代的超越性、先进性到底在哪里?这就是63年后洛夫先生的长诗《石室之死亡》开篇即带给我的思考,这也许就是诗人洛夫晚年所道:诗歌的价值创造和意义止规吧!但无论如何,诗人洛夫先生此诗中的书写所向披靡,以不可阻挡之势正在抵达一种可见和不可见之间的综合,我听到了那突出的部分——

    而我确是那株被锯断的苦梨
    在年轮上,你仍可听清楚风声、蝉声

    诗人洛夫在对自我生命处境的确认中,以“在年轮上,你仍可听清楚风声、蝉声”的存在信念,竭尽全力泅渡自己:生命荒寒,但美尊贵。

    诗人洛夫是湖南衡阳市衡南县人,1928年出生,本姓莫,名运端,由于酷爱苏俄文学,报考高中时自己改名洛夫,1946年以洛夫之名在家乡当地小报上发表了第一首诗歌。

    少年求知心切的诗人洛夫,因战乱多次辍学或转学,后来在一位同学的引介下,洛夫凭着一腔爱国热情,瞒着父母加入了抗日游击队,干发传单,偷贴反日标语、传达命令的工作,这个时期有三个月之久,他天天吃红薯和空心菜,生活清苦,但从没有怨言,士气高昂,期间受命潜伏进日本军营,为游击队“偷”了一挺轻机枪,受到立功提拔。

    1949年5月,陆军训练司令部来衡阳招考青年学生到台湾受训,声称成绩优良者可以保送陆军军官学校继续深造。到台湾去,可以完成学业,还可以上大学,求得全面发展,这是多好的事呀!于是洛夫与另外两名同学应征报名,直到出发当天父母才知道这件事,虽然一再劝阻,但无济于事。母亲含着眼泪为洛夫收拾行装:一条毛毯、几件换洗衣服;父亲给他两百多块银元;洛夫自己只带了艾青和冯至的两本诗集和一本报刊发表过的个人作品剪贴薄,与200位青年乘坐拉煤的火车到广州,又在广州乘一艘货船漂泊颠沛到台湾。1949年台湾政局动荡不安,与大陆隔绝之势很快形成,那年诗人洛夫21岁,从此与家乡亲人两地相隔,直到39年后的1988年,两岸通关后,诗人洛夫才得以回乡探亲。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1949年从大陆到台湾的流放生涯,使洛夫先生的文学事业得以发轫,创作了诸如《石室之死亡》等独具原创性的现代诗。在《石室之死亡》的创作中,洛夫先生使用了超现实主义手法,让潜意识流动,让词与词在被唤醒的生命中对话,产生一个又一个跳跃式的诗想瞬间,实现诗歌的价值创造和意义空间,如:

    凡是敲门的,铜环仍应以昔日的煊耀
    弟兄们俱将来到,俱将共饮我满额的急躁

    又如:

    当我微微启开双眼,便有金属声
    叮当自壁间,坠落在客人的餐盘上

    前两句诗中,诗人洛夫忆起往昔的无忧生活,想象着如果兄弟们看到自己的处境时的忧愤状态。洛夫排行老二,兄弟七人,父亲解放前是当地较为成功的商人,少年时诗人洛夫的家庭生活优渥。后两句诗叙述的是战地日常:当诗人微微睁开双眼,不料飞来的弹片穿过“石室”的墙壁落在诗人对面客人的餐盘上……

    据说,在写作《石室之死亡》一诗中,一天上午,“石室”外的战事正酣,诗人洛夫却灵思来袭,正在一面思索推敲,一面字斟句酌地吟哦,伏案疾书,室外突然传来炮弹爆炸声,震得“石室”一阵摇晃,坐在洛夫对面的一位上尉军官吓得躲到办公桌下去了,而诗人洛夫灵感骤发,只顾低头写诗……诗人洛夫面对死亡的那一刻,丝毫不觉得害怕,只隐隐意识到一件事:如果以诗的形式来表现,死亡会不会变得更为亲切,甚至成为一件庄严而美丽的事物呢?

    蓦然回首
    远处站着一个望坟而笑的婴儿

    这个极其独特的诗句中,新生和死亡聚首在同一行诗中,独特的效果,戏谑幽默的口吻,是在为长诗持续的创造释放空间,这也常常是诗人们写作长诗的技巧和策略。

    这个时期,是洛夫先生创作的“井喷”时期,他的文学生命正处在狂热的巅峰状态,感觉敏锐,想象奇崛开阔,诗情丰沛,精力旺盛,阅读也广泛而专注,他吸取西方哲学观念,诸如存在主义文化传统与超现实主义文学技巧,如长鲸饮涧,涓滴不漏。尽管现实环境极其恶劣,他的精神也相当苦闷,但他从域外寻找参照系数,向内心开掘,以求得压力的纾解,用创作来建立存在的信心,使他具备了问鼎现代诗的强大实力。如此看来,《石室之死亡》是瓜熟蒂落的大成之作,而不是偶然所得之诗。

    在渴望被理解、渴望自我纾解中,我们看到孤独感和亲密感相生相成的伦理方式和生成过程,

    宛如树根之不依靠谁的旨意
    而奋力托起满山的深沉
    宛如野生草莓不讲究优生的婚媾
    让子女们走遍了沼泽

    这是《石室之死亡》这部长诗的伦理境界。诗人的孤独感常常源于:对一个比他的时代道德和美学环境更好的伦理关系和诗性状态的渴望中,现代诗更是一个不受过多现实约束,是行走在感觉和想象构成的潜意识幻境,可为诗歌搭建理想的伦理剧场空间,

    在岩石上种植葡萄的人啦,太阳俯首向你
    当我的臂伸向内层,紧握跃动的根须
    ……
    为你果实的表皮,为你茎干的服饰
    我卑微亦如死囚背上的号码

    英国现代主义诗歌大师托马斯·斯特恩斯·艾略特(Thomas Stearns Eliot)⑷认为:“诗人过了35岁一定得具有历史感”。洛夫先生也有同样的看法,他说:“我们唯有看清历史,才能深刻地了解我们面对的现实。”诗人清醒地意识到什么,就会对什么保持警惕,比如:人性有难以克服的缺陷,体制有无法排除的弊端,历史有令人惊讶的相似,等等。写作时如何在伦理上可信、情感上感人、美学上动人?如何将严酷的现实体悟转化为诗,将死亡挽歌唱成生的颂歌?

    有人说:“在选择你的神时,你也选择了自己看世界的方式” 。诗人洛夫笃信:“神不在《圣经》中,不在教堂里,神在心中。”诗人洛夫心中的神,就是诗神,是诗人一次又一次找到自己的地方。诗人以此建立起的存在信念也是诗歌精神的基础,这也是法国19世纪现代派诗人、象征派诗歌先驱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Charles Pierre Baudelaire)⑸所说的:“人类对于崇高至美的热望”。当诗人洛夫体认“崇高”是显示人性尊严惟一的“标竿”时,时间的凝滞和再造的空间也将诗人洛夫分离出了与死亡熟识的状态,几乎,正在把外部宇宙互换到了一个与诗人内在世界平行的状态。于是,我就听到了这样的句子,

    种过几个春天?又收获几个秋日?
    穿过祭神的面具,有人从醉了的灰烬中跃起
    跳进墨西哥人的皷声
    ……
    由某欠缺构成
    我不再是最初,而是碎裂的海
    是一粒死在宽容中的果仁
    是一个,常试图从盲童的眼眶中
    挣扎而出的太阳
     ……
    我想我应是一座森林,病了的纤维在其间
    一棵孤松在其间,它的臂腕上
    寄生着整个宇宙的茫然

    在之后的漫长岁月中,诗人洛夫还探讨了“古意的崇高”。在古典诗文中,他与那些看不见的同道朋友亲密地交谈,自由探索,不同时代的声音汇聚过来,形成了诗人洛夫自己的“灵河”,一个建构诗歌王国的自循环宇宙。诗人洛夫坦诚:“这是上世纪80年代以后自己在创作中大力维护的,而且也是在迷茫的人生大雾中得以清醒地前行的航标。”

    关于青春之作,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⑹就不承认自己是《少年威特的烦恼》中的那个歌德,歌德自己承认这部作品是一次病状的记录,他必须从中恢复过来,正如卡莱尔⑺所说,这样才“能够成为一个人”。卡莱尔所召唤的是一个道德上积极乐观的歌德,对歌德而言,“抗争”是拯救与克己这一生命法则的保证。这是一个进取的歌德,一个有着积极肯定而务实可行之目标的文化英雄。卡莱尔认为,歌德的伟大就在于他和宇宙本身是相似的。他相信,他是宇宙的一个“诚实的灵魂”,有着积极肯定的目标,并愿意为之付出真诚艰苦的努力。

    诗人洛夫也是如歌德一样的一个“诚实的灵魂”。

    不同的是,洛夫先生在青年时代创作的长诗《石室之死亡》就成功地塑造了自己的诗歌生命,这无疑是诗人虔诚诗心的巨大成功。诗人洛夫先生在《镜中之象的背后》⑧一文中坦言:“恕不谦虚地说,我的诗歌王朝早在创作《石室之死亡》之时,就已建成,日后的若干重要作品可说都是对《石室之死亡》一诗的诠释、辩证、转化和延伸”。

    洛夫先生确实总在诗中追寻诠释着什么……

    他1988年两岸开放后第一次回乡探亲,又数次游历祖国的河山、古籍胜地,他所说的1949年流落台湾的“一度流放”到1996年远赴加拿大温哥华定居的“二度流放”,诗人洛夫以诗歌的方式一直在表达追寻着什么?那是什么呢?

    只有诗歌。还是诗歌。

    诗人洛夫73岁高龄创作的3000行长诗《漂木》正是这样,让他在晚年攀上又一个诗歌艺术的高峰,并获诺贝尔文学奖提名。

    诗人余光中⑨称洛夫先生为:“用伤口唱歌的诗人”。

    批评家徐学⑩撰文说:“诗人洛夫劫波历尽,却志在救赎,以有情之眼,观薄情世间,他对时间、生命、家园的告白和申述,可以看出诗人对我们这个时代的用心投入,他的诗是对大动荡时期中国独有的哲学观照,以及作为民族诗人的正义和良知。”

    是诗歌安置了诗人洛夫漂泊的灵魂。

    人类群星闪耀,当我们仰望星空,那位抱着诗歌梦幻飞行的宇宙游客,正是我们敬爱的诗人洛夫先生,我们将以阅读他诗歌的方式纪念他,接受他诗歌精神的沐浴。

    世上绝无天才诗人,所谓诗人的天才乃命运所造。

    诗人洛夫的长诗经典《石室之死亡》,也绝非天成,而是命运将诗人的灵魂推进炮筒所造。

    诗就在这里,《石室之死亡》就是历史。

    2022-4-23于无锡

    注释:

    ⑴出自洛夫《诗人之镜》(《石室之死亡》原版自序,1965年1月 ,台北创世纪诗社出版。

    ⑵程抱一,1929年生,原名程纪贤,江西南昌人,旅法华人学者、作家,法兰西学院首位华裔院士。引文出自程抱一著《说灵魂 致友人的七封信》商务印书馆,2021年6月第1版。

    ⑶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Friedrich Wilhelm Nietzsche,1844—1900),德国哲学家,他的著作对于宗教、道德、现代文化、哲学、以及科学等领域提出了广泛的批判和讨论。他的写作风格独特,经常使用格言和悖论的技巧。尼采对于后代哲学的发展影响极大,尤其是在存在主义与后现代主义上,都以各自的形式回应尼采的哲学思想。引文出自《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一书,文化艺术出版社,1987年8月版。

    ⑷托马斯·斯特恩斯·艾略特(Thomas Stearns Eliot)(1888-1965),英国著名现代派诗人和文艺评论家,著有著名长诗《荒原》等。

    ⑸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Charles Pierre Baudelaire,1821-1867),法国19世纪最著名的现代派诗人,象征派诗歌先驱,代表作有《恶之花》。夏尔·波德莱尔在欧美诗坛具有重要地位,其作品《恶之花》是十九世纪最具影响力的诗集之一。

    ⑹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 1749-1832),出生于美因河畔法兰克福。作为戏剧家、诗人、自然科学家、文艺理论家和政治人物,歌德是魏玛的古典主义最著名的代表。而作为戏剧、诗歌和散文作品的创作者,他是伟大的德国作家,也是世界文学领域出类拔萃的光辉人物之一。歌德一生跨两个世纪,正当欧洲社会大动荡、大变革的年代。封建制度的日趋崩溃,革命力量的不断高涨,促使歌德不断接受先进思潮的影响,从而加深自己对于社会的认识,创作出当代最优秀的文艺作品。

    ⑺卡莱尔,即托马斯·卡莱尔(Thomas Carlyle,1795--1881),苏格兰哲学家,评论家、讽刺作家、历史学家、教师。爱默生对卡莱尔有着长达四十余年的跨洋书信交流,有一段坚固稳定的友谊。

    ⑻《镜中之象的背后》,作者:洛夫,刊载于《洛夫诗全集》上卷,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21年3月第5版)

    ⑼余光中(1928—2017),当代著名作家、诗人、学者、翻译家,出生于江苏南京,祖籍福建泉州永春。因母亲原籍为江苏武进,故也自称"江南人"。

    ⑽徐学,安徽合肥人。现任厦门大学台湾文学研究室主任。厦门市作家协会常务理事,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专著《台湾当代散文综论》、《厦门新文学》、《八十年代的台湾》,编辑《台湾幽默散文选》、《台湾两才女》、《台湾杂文选》等。

    特别感谢:《洛夫传奇》的作者龙彼德,书中详实的史料,给我写作提供了帮助。

    阿依古丽

    阿依古丽,又名杜万凤,出生于新疆石河子农八师148团军垦农场,曾居河南平顶山市,现居江苏无锡市。自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创作诗歌、散文诗、诗学随笔、小说等,作品散见于各类报刊和选本。近年来,以诗歌创作和诗学研究为主。已出版诗集《花园》、《身体里的风景》,诗文集《开花的月亮》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