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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评论

孙谦:诗思之根

2012-09-28 23:52 来源:中国南方艺术 作者:孙谦 阅读

    诗是这个世界存在的一种方式,但是必须被人的存在所激活。人的存在,包含了人对这个世界负有的全部责任。

  诗既不存在于幻想之中,也不存在于人的理念之中,而是存在于事物的本质之中,存在于世界的现象之中,因此,所有的存在物都被作为自身的起因,永远付诸于诗。诗的这一特质,从不排除人的介入,只是不容许切断它与大地的联系。
  
    诗在人间发展的线索漫长而深远。它与人类万物共存亡。

  诗并不自己发言,诗隐身与万物之中,借助于万物发言,诗在万物的言说中言说,诗的言说无言。

  歌德说理性无法达到天性的高度。同样理性也无法到达诗性的高度,因为诗性近乎于天性。
  
    理性是一把双刃剑,它可以拓展诗的精神界面,也可以将诗的根脉切断,令生命之灵飞离而去。

  诗即世界的比喻。
  
    这并不是说,诗只关注世界在象喻中的存在,它同时更加关注世界在现实中的存在,它在揭示世界的真相时,把现实中的存在转化为象喻中的存在,并以语词将它们照亮。这是诗的特性所决定的。

  诗的核心不是诗学,而是个体的人和群体的人在人类生存中的经历,是人经受痛苦、磨难的经历;是存在者在存在的勇气、毅力和智慧中的经历。
  
    当然,也是拯救灵魂的经历。

  诗即思。诗,如若不探询人与世界的本源;不探询存在的意义;不探询人的归宿;诗又有何益?

    过去与未来的诗都是开放的。诗在开放的过去未来之中,凝结了周而复始的时间因子,这个时间因子蕴涵着一些微妙而幽玄的洞察力,这一洞察力有时会令诗接近预言,或成为预言。

  诗类似于自然的事物,它按照自己的自由意志行事,随着自然的偶然事件采取行动。诗人应作的是在诗的行动中发现、接受、选择,把它整合在一个约定的语意框架之中,而不是任其发展,像某些超现实主义诗人所采取的“自动写作”的方式,令诗散漫而无裁制,从而失去人性的尺度,成为无法解读的天书。

    界限只是经验的一种舞步,冲破界限则可以达到一种超验的舞姿。诗在经验与超验之间打开灵视的大门。

十一

  诗接纳四季和昼夜轮转的方式;回溯式的记忆方式;对前人作品承继和重复的方式,是有别于人的生命所走的线形时间的。诗的时间方式,包含了神话的时间;宗教轮回的时间;自然界循环的时间;以及灵性感应的时间,而成为无限世界体系的一部分。

十二

  诗不创造世界,但参与世界的创造。
  
    诗通过语言寻溯并回归人与世界曾经出离的、已经流逝的、或正在流逝的事物,我们统称这些事物为家园或原乡。

十三

  诗把自身植入时间,在时间中呼吸、生长,成为时间最动人的陈述与摇曳。
  
    诗对时间锱铢必较。有时它在春秋时序间徘徊:“一炷琴香还没有燃尽/秋天就漫上了手背。”有时它在明暗之间移步换景:“晚钟/是游客下山的小路/羊齿植物/沿着白色的石阶/一路嚼了下去。”有时它是时间在一瞬间的脉息:“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十四

  里尔克说诗是经验。
  
    诗是发现思想的经验;是扑捉智慧的经验;是寻觅感觉的经验;是触摸情感和情绪的经验;是植于惊讶之上的经验。在这些经验上传递的信息,不是世界的再现,而是更新了人对世界的认识。

十五

  诗的想象空间必须以现实发端。甚至是很具体、很细微、很精确的现实。正是由于这个现实,诗的想象空间才不至于成为空穴来风。还是由于这个现实,诗的想象空间才被注入了个人的精神特质。仍是由于这个现实,诗的想象空间更新了人与世界的关系,以及人在存在中的意义。

十六

  诗在理解与曲解之间的距离,也许是层纸之隔,也许是千里之遥。
  
    在很多时候,诗需要的是所谓的曲解或误读。曲解往往是超常状态下的一种见解而使诗的内涵和外延得到意想不到的拓展。
  
    数学的题解需要确切的答案,而诗的阐释只寻找更多的可能性。所谓诗无达估。
  
    然而,从另一层面来说,诗要求物象、情境在特定语词中的定位,应达到数学般的精确。

十七

  诗兼容的绘画、音乐、建筑、雕塑、语言诸门类的特质,而称为艺术的极致。
  
    诗在摈弃一切平庸、幼稚的东西,而在事物的内部发现新奇的精神信息时,以它的惊讶、景仰而刷新了世界的眼光。

十八

  当诗在事物间显现之际,那事物就被照亮了。就像太阳在天际出现时,大地被照亮了。而在黑暗中星月般的耀亮,则是诗的另一种呈现方式。

十九

  诗到语言为止?
  
    诗到语言并不为止。
  
    语言是一种实体,诗是另一种实体。诗借助于语言显现,结成一种全新的实体,即诗在语言中的实体。就像种子和土壤的关系,土壤岂能匡限种子的发芽、生长、开花结果。
  
    诗在语言中生长、或者枯萎、死亡。

二十

  惊异感是最高级的生命精神状态。
  
    诗最有可能把我们带入惊异之中。因为诗聚合了生存的印迹、神秘的体验、创造的激情、精神的魅力,而将语言引导到一个最具生气,且专注周流的境界,使绵延的沉思、心灵的知感与视听的感应相互振响、相互默契、相互回荡,而把我们引向被唤醒、被充满、被陶醉的方向。

二十一

  诗歌创作是一种心智的劳动,瓦雷里将语词的工作定义为:“搜索枯肠的加工。”在这里,一个诗人首先应该是一个劳动者。灵魂要在万事万物间找到一个尽善尽美的契合,进入非物质尺度所能衡量的境界,除非坚忍不拔锲而不舍的劳动而不能到达。任何投机取巧,仅想从偶然中获得创造的想法,都是徒劳无益的。

二十二

  在许多时空历程里,越是虚无的就越是真实的,越是瞬间的就越是永恒的。虚无与存有交汇而生,瞬间与永恒结缘而起。诗在虚无与存有之间,在瞬间与永恒之间寻找自身的定位。

二十三

  永恒寓于瞬间之中。然而,“瞬间消融在其它许多无名瞬间的延续中。”许多意义的瞬间埋没在无以记述的无意义的瞬间中。从某种意义上说,瞬间的本质就是死亡,瞬间的死亡就是永恒的死亡。
  
    为使存在踏上永恒的途径。诗参与并承担了保护瞬间的任务。每一首诗都是独立的,每一首诗中承载的瞬间也是独立的。即使在一首极短的诗里,它的语言、它的韵节、它的意涵都已浓缩了一个完整的被发现的世界。
  
    在珍藏瞬间的领域里,没有什么比诗作得更多了。这并不等于诗能够解决死亡的问题,因为在现时,诗自身的短命夭折也成了问题。

二十四

  
    凡是入诗的皆是自然的。凡是自然的皆可入诗。这并不等于诗就是自然,自然就是诗。诗在自然中受保护,在自然中沉思,被自然唤醒,转而唤醒自然。

二十五

  诗的思维源于自然,转而协调人与自然的关系,使人与自然和睦相处,使人安宁、自然安宁。
  
    与之相反,机器的思维源于人的统治欲,它将人的意志凌驾于自然之上,占有自然、掠夺自然、奴役自然,把万物至于它的铁蹄之下任意践踏。机器所到之处,自然永无宁日,人永无宁日。

二十六

  诗在独创与再造之间,没有截然分明的界限。因为人的存在方式;感受生命的方式古今同然。诗的创造是摹仿式的再创造。它即摹仿前人的创造,亦摹仿自己的心灵体验;即想恢复过去的光阴,又想唤起未来的时间。介于此,诗的时间在具体的现实中,既是独创的也是再造的。

二十七

  语言的表达与节奏的控制,关键在于:一首诗整体的把握与每一个细节的构成,都必须与复杂的情绪体验;独立的思考与瞬间的心灵感应相吻合。一首诗最终定位于感觉,而不是其它。

二十八

    一首诗中所聚合的语言质料,是诗人个人的语言素养、精神质地和心灵气质所决定的,这其中所包含的存在的、心理的和文化的综合因素,是绝对勉强不来的。

二十九

  一个诗人对语词感应的敏锐程度,来自于他对生命、生存、存在内省的深度,以及对语词本质、本能的感受力。
  
    离思想最近的人,离灵魂最近。离灵魂最近的人,离语词最近。离语词最近的人,离诗最近。

三十

  诗以感觉对事物进行穿透、触摸。在这里诗有时是所有;有时是无有;有时是有中生无;有时是无中生有。实在与虚无,空间与时间的对峙、对话,以及相剋相生,令诗在无限中的穿越成为可能。

三十一

  诗不是语韵学、也不是修辞学,诗是个人的精神现象与世界的精神现象相碰撞、相激荡、相融会后,在语词中的具体呈现。语韵和修辞是诗的毛皮,没有人能把豹子从它的皮毛分开的。

三十二

  不要过于依赖强烈的表达欲,以及难以自持的写作愿望,诗更加相信沉默、沉寂、沉积的力量。诗是在沉默的表达中,而不是在表达的沉默中降临。

三十三

    在一个人人都写诗,人人都是诗人的时代里,诗最有可能沦为意识形态和政治的工具。
  
    在一个诗人凤毛麟角般地稀有,诗歌被人丢弃,诗人被人遗忘的时代里,诗最有可能回到诗和语言本体,同时也最需要唤醒诗人的良心和诗的良知。

三十四

  苏利。普吕多姆说:“相信一个焚毁其作品的诗人所说的话”。
  
    一个焚毁其作品的诗人所说的话,是一个不断地告别幼稚和无知的人所说的话;是一个一直在摈弃平庸之作的人所说的话;是一个拒绝谎言的人所说的话;是一个人所说的人话。

三十五

  罗宾德拉纳特。泰戈尔说:“万物留存和万物变动——在这两个恰巧相反的激流之间,我们找到了我们的栖身之所和自由自在。”我们把泰戈尔的话作两个字的改动,它就变成了:“万物留存和万物变动——在这两个恰巧相反的激流之间,“诗人”找到了“诗”的栖身之所和自由自在”。

三十六

  在诗歌创作中感情思维、理智思维和梦幻思维的重要性,应在同一纬度上加以考量,对任何一种思维的忽略与偏重均会伤及诗本身,导致以文伤意,或者以意伤文的结果。这几种思维的难度也应在同一状况下来衡量,因为它们都不是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

三十七

  对于一件具体的作品来说,它的意思就是它的形式,它的形式就是它的意思,不可分割对待。因为是语感、语汇、节奏诸因素结构了作品的内容,反过来,又是作品的内容制约了语感、语汇、节奏的流向。
  
    形式和内容只是作品本身,而不是别的什么。

三十八

  隐喻或暗示是诗的最基本特征,它附和了世界的特征,即以彼一事物提示此一事物,或以此一事物提示彼一事物;以此一世界披露彼一世界,或以彼一世界披露此一世界;或者是双重和多重的提示与披露。以此方能揭示事物与事物之间,事物与时间与世界之间的繁复而隐秘的性质。谁要说在他的作品中已将隐喻和暗示像臭袜子一样彻底丢弃了,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或者就是无知的表现,没准他还得把那臭袜子再找回来,洗一洗再穿上。

三十九

  如果要对诗作一个道德的评判,那就是诗对时间所作的承诺和应负的责任。布罗茨基说:“白纸上的黑字象征着人类在宇宙中的位置”。普鲁斯特的观点和布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他认为,“就像空间有几何学一样,时间有心理学”,人类以记忆的方式追寻似乎已经失去,其实仍在那里,随时准备再生的时间,就是与时间抗争,并最终战胜时间的最有力的方式。从此种意义上来说,诗就是空间的几何学,时间的心理学。诗的人格就是时间的人格。那么我们可以据此判定:那些不负责任制作游戏人生作品者;那些粗制滥造制作没有生命力作品者;那些制作集体性自杀作品者,是对诗的缺德。

四十

    现实中的时间身份和诗中的时间身份,是诗人独具的双重身分,这是否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呢?诗人要在这双重的时间里熔炼和打造统一的时间人格,就需要“牺牲”更多的物质和肉体的时间,用来填充精神和灵魂的时间。真假诗人的分野,就在于对这一“牺牲”的认同与认领。

四十一

  诗人惠特曼在《草叶集》的序言中说:“伟大诗人的态度就是要使奴隶高兴,使暴君害怕”。而我们的时代的现实是:那些“使奴隶高兴,使暴君害怕”的诗人和他们的诗,被奴隶和暴君共同打入了另册,甚或打入了炼狱。这就使得我们的时代成了奴隶人人自危,暴君肆无忌惮的时代。

四十二

  苦难造就了伟大的诗人和伟大的诗篇,这一定理已经得到历史的不断认证,从奥维德和他的《变形记》;从荷马和他的《伊利亚特》;从屈原和他的《离骚》;从杜甫和他的《三吏三别》;从旦丁和他的《神曲》;从荷尔德林和他的诗篇,无不属于苦难时代的见证者,这样的见证者将伴随着人类社会继续出现。这并不是说为了伟大诗人和伟大诗篇的诞生,我们希望世界处于苦难之中。只是苦难伴随着世界的进程直到尽头,是世界自身的规律和世界精神的呈示,伟大诗人和伟大诗篇的出现,记录了这些世界的苦难与人类的苦痛在巅峰状态的情景,时时提醒人类谨记这些苦难与苦痛;谨记它们产生的因由,使人类利用自身的力量,或者借助于自然界和造化的力量,减少和避免苦难的发生。
  
    伟大诗人和伟大诗篇的贵重之处在于,他以自身的苦难与苦痛;以自己心里流淌的血,去抚平整个世界因苦难所造成的巨大创伤。如果人类世界还不想自取灭亡,它就会不断地祈望、呼唤伟大诗人和伟大诗篇的出现。

四十三

  在一首诗作中展现的世界景象及意象愈深、愈广,诗人自己的意识愈无法成为诗歌形成过程中深层的主宰,透过神话、宗教、政治、历史、文化、地域、民族诸因素的背后,在心灵深处语词的战场上“有一种永远模糊的原始力”在默然操纵。

四十四

  一首诗穿越人与物的存在,进入语词中安居,这可能是它的结束;也可能是它的开端。
  
    一首诗的循环,从它自身携带的物象中发生变化。

四十五

  诗借用了火的譬喻,它就具有了火的焰苗、温度、光芒等特性;诗借用了水的譬喻,它就具有了水的柔软、透明、流动的特性;诗借用了瓷的譬喻,它就具有了瓷的光滑、圆润、易碎的品性;诗借用了剑的譬喻,它就具有了剑的坚硬、锋利、穿透的品性、、、、、、
  
    诗是一件特殊的容器,当它盛入那个物时,它就有了那个物的特征,而物象在语词中的植入与定位,显现并决定了一个诗人灵魂的和诗的品质与品级。

四十六

  当我在可以向外看,并极力向外看的时候,看到光是向四面八方扩散、扩张的,它很难进入心灵深处。
  
    当我被蒙上眼睛,或处于黑暗的境地的时候,我向内看,看光从心灵内部生成,它在向外辐射时,我自身被光穿透,它与外部的光衔接以后我整个地被光包裹了。
  
    真正的诗是心灵内部的光与外部世界的光的融会贯通。

四十七

  泛诗论者以为单凭自己的本意,就可以从普通的、普遍的事物中找出它与诗性因素的接触点、兴奋点,就能将那些平板的、平庸的、无聊的事物点石成金,为它们罩上诗的光环。岂不知,此举是从本质上对诗的误解和削弱。
  
    诗是世界精神之揭示;是悲天悯人之情怀;是心灵之高蹈。
  
    诗是时间之钻石;语言之黄金;思想之白银;存在之青铜;记忆之黑铁。
  
    诗是抵达信仰的一条秘密通道,需要、而且必须承担道义。
  
    诗是有禁忌的。

四十八

  诗在自由自在中得到解放。诗的自由自在是心灵的自由自在,是叙述的自由自在。生存自由者,心灵未必自由;心灵自由者,叙述未必自由;生存不自由者,心灵未必不自由;心灵不自由者,叙述必然不自由;此时自由者,彼时未必自由;此时不自由者,彼时未必不自由。诗的成败往往取决于心性和叙述状态的确然融洽。自由的状态,方能保障人性和诗性的自然贯通,使存在顺畅地浸入诗中。

四十九

  我写诗,是我发现诗就在我的生命里,是我生命重要的组成部分。
  
    我写诗,是我发现诗要通过我和世界进行现实的和想象的对话。
  
    我写诗,是我发现诗欲在我身心之间,把它的无名之思和有名之思投射到现象的无限之中去。

五十

  诗歌是一种观察心灵的方式,如果你的内心确有值得诗歌观察的东西,不论它是见证的还是未知的;是晦暗的还是明亮的;是缄默的还是言说的,都要得到语词的鉴照。这一鉴照将回忆、经验、思考以及生命销蚀的过程凝聚在一个时空点上, 使未发现的世界和未发现的自我得到呈现。

五十一

  既要有独特个性,又要有普遍意义,诗的这一价值目标,令诗人付出高代价。在这儿,诗人有时要和自我对话,有时又同自我战斗;有时要自我流放,有时又要自我回归;有时要在自我中寻觅事物,有时又要在事物间辨认自我;有时要自我表现,有时却要自我消失。这些既相互依存,又相互矛盾的现象是诗之真的呈现,是诗的恼人之处,也是诗的魅力所在。

五十二

  我们日日在灵魂里守望,我们有所得,有所失;有所知,有所不知。我们一再深入那些同辈的灵魂和那些先辈的灵魂之间探视,询问活着的灵魂和不死的亡魂,我们的灵魂和亡魂可在他们中间。我们认出了故乡的、同胞的灵魂与亡魂,也认出了异乡的、血缘不同的灵魂与亡魂。我们想与那些披光的灵魂晤谈,又想唤住那处于黑暗深渊的亡魂。我们欲想唤住并与之对谈的灵魂与亡魂,是一些和我们一样多思,一样痛苦,且时时在我们的灵魂中间沉浸的灵魂与亡魂。我们灵魂的守望的理由如此简单又如此繁复,皆因为我们所守望的灵魂亦在我们的灵魂里守望。这便是诗人的守望。

五十三

    诗是一种恒久内的奔走,不可能有永远的抵达。

    诗是真实对真实的唤醒,不存在一束光射穿一切存在。

    诗是贯穿生命的过程,没有一劳永逸的完成。
   
    于2002年秋——2003秋整理,部分文字发表于2003年9月出版的《新诗界》第4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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