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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文学

李永才诗歌十四首

2017-11-29 08:40 来源:中国南方艺术 作者:李永才 阅读

李永才

李永才】(1966.1~),重庆涪陵人,现居成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成都文学院签约作家。《四川诗歌》执行主编。作品见诸于《诗刊》《星星》《扬子江诗刊》《诗选刊》《绿风》《诗歌月刊》《诗林》《诗潮》《诗江南》《延河》《红岩》《山花》《青春》《青年作家》《山东文学》《西南军事文学》《四川文学》《特区文学》《人民日报》《文艺报》等三百余种刊物,作品在全国诗歌大赛中获得多种奖项,并入选《中国年度诗歌精选》《中国年度诗歌排行榜》《汉英双语年度诗歌选》《中国年度优秀诗歌》等数十种选本。出版诗集《故乡的方向》《城市器物》《空白的色彩》《教堂的手》《灵魂的牧场》等多部。领衔主编《四川诗歌地理》《中国诗歌版图》等诗选集。

秋天的剧情

开往十月的火车,像一个幻影
被猫头鹰的目光
咬得面目全非。
失去快乐的窗口,枝条纷乱
几只枯涩的果子
独自跌落,在一片风声里
鸟儿挤出丛林

秋天来临,种类不同的鸟儿
在自己的云朵里低语
谈论蝴蝶,希思黎和传单一样
被阳光散发的部落
时间的鸟巢,物归其主
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的部落,是另外一个世界
落叶像脚下的便士
对秋霜的言辞,无动于衷
在一种匀称的概念里
灿烂,或者宁静
都各守自己的边际

秋天的剧情,多么相似
在黄昏的影子里
一些无花的植物,挂在袖口
保持一种思考的状态
像自由的衬衫
落满整个秋天的哀愁

种满蓝天

镜子之外,书生众多
人云亦云的,往往是技术
或者是一种信仰,与科学无关
与其在闪光灯下
装疯卖傻,不如在月光下
如水流变。种瓜得瓜。

高山再高,也容不下
一只鸟儿。一些不安分的鸟
总会以悲愤之名
争夺天下。革命,
无非是一种偏激的口号
气节与私欲,都与修辞无关

站在形而之上,看见的
是梦。是立场。
形而之下,却有别样的风景
我相信,你的天分
一只麻雀飞过时
请将棉花,种满蓝天

少年的天空

少年的天空,是一只鸟巢
架在高大的皂荚上
鸟巢渺小。秋风高远。
总想看看,巢中的秘密
是否孵出了生命

秋天是一枚鸟蛋,被过往的枫叶
吹破。吹破的还有苹果
红红的脸上,挂着一丝羞涩
少年的手上,是鸟蛋
还是苹果,至今仍是一个迷

秋后的枝头,鸟鸣早已成熟
少年的相思,
如一只提篮,从未打捞起
一朵爱情的浪花。

时光之雪,就这样
堆积了,一千个少年的
月亮和太阳。
而我的大千世界,只剩下
一行热泪。两根白发。

花开是什么

三月是一张新鲜的纸
可以画万紫千红,也可以画
枝头喜鹊。喜鹊叫喳喳
亲人要回家。而我在路口
画下了满头杏花

花开是什么?
花开千树,或淡,或浓
都只是一种过程
菊花开后是草,梨花开后是树
而荷花开后,也许有一粒
苦过夏天的莲米。除此之外
只见衰草,不见花

不同的季节,有不同的花开
八月是一张陈旧的纸
在我的纸上,落花开成流水
流水开成荒凉。花开有期
我无法在一朵落花里
找到流水的无限

不同的花开,有不同的结果
苇花开了,但不是花
梅花开了,是花
但三角梅不是。
花有花的姿势,人有人的形态
但机器人不是

一朵花,是另一朵花的结果
也可以是未来
我们不必为,花开花落而忧伤
在万花丛中呆久了
也许就会忽略:花开的日子
无论多么美好
都不过是,草木一秋

一枚柿子熟透秋天

时光,是基督的血
沐浴在一只光滑的杯子里
有血迹,就表明:
花期过了。幼小的乌鸦
不必把一枝菊花,当成春梦
仿佛一种劝慰,
一种恬淡而消极的市声
从马路上流过

北风浩荡,一场叛乱之后
哀鸿遍野的秋天,变成了一枚
熟透的柿子。
柿子和阳光烧制的秋色
有麦子一样的锋芒
在一片荒废的,青瓦苍台上
慢慢地生长,几分灿烂

那些穿过阳台的声音
亲吻着你的额头,呼应着,
某种柔软,虚幻。
意乱是一种秩序。落花的感伤
是嫡传的偏方,可以治疗
为情而生的高烧

南湖夜话
 
在这样一个,缓慢行走的午夜
我们无意识地谈到了
湖畔的柳丝,灯火和一些寂静的事物
夜雨淅沥,来自民国的小雨
或许是另一种表达
 
这样的夜晚,有足够的亮度
让落叶和风景,更加清晰
像我们之间的交谈
简单而明快。贝类和云朵
有时是一种心情
或许,我们可以想象湖水的源头
 
如果红船比月光幸运
我们会回到旧时光,回到唐朝的雨夜
在阴晴之间,在变化多端的季节
我们看见烟花开过三月
我不是李白,如果被帝王呼唤
我会从梦中醒来
随风而去的,除了那个妖娆的时代
一切都显得多么自然
 
你拥有的雨水和阳光
都是传统意义上的哀伤和幸福
如此诚实的夜晚
因为有雨落下,而夜色更深
我们与湖水的交谈,接近于
真理的黑白两色
 
谈及黎明和来路,我们的前方
那些楼阁和窗台
比山水更倾向于华丽的言辞
这一夜浩荡的风
穿过南湖的耳朵,而我却喜欢倾听
一只野猫叫春的声音

棕榈的哲学
 
陌生的海岸,我瞭望一次
就被误解我的女人,俘获一次
我看见的事物
从夜晚回到上个世纪
悄然来访的船只,像一位哲人
我不知道,会从哪个方向,哪条道路
进入棕榈的深处
 
海岸就是一只雕花木箱
桃花在清贫中开放
像另一个值得怀念的小岛
浓烟滚滚的太阳,
在穷人的草帽上发光
 
那些掉落地上的种子
硌伤了孩子们脚下的岁月
每一行脚印,都在延续
生活的险情,和旧得发慌的往事
 
季节的门是朝南开的
雨水解开的日子,像棕榈的哲学
漏掉了一些落叶
却捕获了更多时间的果实

飞鸟与上帝的谈话

有那么一点旧时光
我们站在少年,和女警察的心上
时光之流云,逃往南山
沸腾的日子,被卷进一片小丛林
是时候上路了。
 
海棠红春树,我们用杂乱无章的枝头
记录花朵们的悲欢
正午的阳光和笑语,从头顶流过
让人感到,体内的茅草
有些潮湿和鲜艳
 
记忆中的植物,再度出现在园中
我们拾阶而上
走出阳光布下的棋局
一段山水路程,有些朴素的光芒
是飞鸟与上帝的谈话
 
谈论春雨,春心。枯藤和人头
可以忽略。
人心流变,春柳开始发芽
生活如雨,又酸又甜的气息
在你的脸上飘起来

一个人的旧屋

从没有人说过,鸟的寂静
是对未知的命运
保持一种沉默和警惕
犹如光阴,走到夜的尽头
鸟类停在什么地方
真相就发生在这个地方

一个人住进旧屋
如果感觉到身心慌寒
鸟类的音乐,会以另一种仪式
让花园的手指演绎
你的存在,使房间更空
像夜晚,这样妖娆、黑暗......

在你之前,旧屋里除了帕斯
还住过了谁?
似乎是特朗斯特罗姆
一个人走进梦里,如此之深
“当他重新走回旧屋,
是否还能记起,他在哪里?”

如果有风声敲门
那就让牧师,骑士和女主人
随一片春光进来
窗外,蝴蝶的影子
没头没尾。流水的节奏
无须刻意去调试

修车铺

小街的修车铺,仿佛一个伏笔
埋在哪里好久了
两只时光一样的窗口
暗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过往

一个女人,从门口经过时
停下了自己的马儿
据说马儿是洋人喂养的
最初会水土不服

如果马儿跑久了
也会老马失途。脑不灵了
腿也不便了。一阵熟悉的铃铛
怎么也找不到路口

不可以穿越。不能超前
也无法退后
想与过路人交谈
却怎么也绕不过去

生存与生活,在修车人那里
只是松与紧,拆散与组合
大不了,如果马儿饿了
再喂上几口西北风

所谓的修车人,不过是让风
梳理纠结的思绪
让雨水擦洗,生涩的手艺
粗糙的手指
哪能修复,一个乡下人
无足轻重的前途

读山水

秋色无边时,适宜走向旷野
那些长的,短的,
互不相干的事物,在斜风细雨中
总是那样,显得若有所思
 
就像我早先读王维
鸟鸣置于虚无的怀抱,柳色如心
比黄昏更幽静
一起看远处,远处是没头没脑的风
但也有一些新气象:
乌鸦沉落,各有各的生死
 
我读远山时,喜欢有一习流水
穿梭于明暗,绕舟而过
我读近水时,喜欢有一枝桂花
花开半树,沁人心脾
山水是一纸契约,走投无路时
万古琴声,无弦自远

美好的事物

任性的时候,我一骂娘
天空就痛哭流涕
雨,下得比泪水还多
为南山堆积的粮草,足够
我的老马过冬
 
美好的时候,我一发笑
天空就万里无云,
彩霞满天。麻雀是一位邮差
将暗夜的经卷和火种
我的悔悟,送到上帝的案头
 
赶路的人,行色匆匆
却追不回,即将退去的秋天
在他们的眼里,除了废墟的鬼火
再没有什么美好的事物

咖啡之夜

夜晚是一杯浓郁的咖啡
无数失眠的人,在其中走动
我去了一趟
曾经失恋的老地方
 
咖啡馆的门,醉的不省人事
一个呆头呆脑的家伙
从窗户挤进来
月是今夜明。咖啡醒于秋天。
 
一场爱情,在杯子里荡漾
咖啡是爱情的敌人
如果杯子里,缺少爱情
那就用咖啡去交换

梦的逻辑

这些年,我经常昏昏然
睡过了时间的节点
梦,困于孤独。
像一个囚徒,在我的体内冲撞
偶尔有一些微弱的声音
从黑暗的部位发出

终于撞碎了
一团五彩缤纷的肥皂泡
我从梦中醒来
已垂垂老矣。而梦
比我醒得还早
面对鸡零狗碎的现实
我的梦,不得不向岁月
缴械投降

梦想叛变于时间
这不是我的错,更不是
时间的错。
许多时候,现实的逻辑
比梦境更为荒诞
如果分析缘由
只因几块贫贱的骨头
不太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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