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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诗人肖像:东荡子

2013-10-15 10:42 来源:中国南方艺术 作者:马莉 阅读

中国诗人肖像东荡子 马莉作

中国诗人肖像东荡子 马莉作

  在广州生存着这样一群人,他们是极少数,他们的诗写得绝对优秀,为人绝对上乘,但由于不在体制里谋生,不是教授和记者,也不是小说家或房地产商,手中没有任何权利资本,他们至今仍游走在城市的边缘,较少为国内功利的诗坛所关注,但他们都是心灵高贵的人,不会为名利而烦恼,更不会像某些诗人那样蝇营狗苟、四处钻营。他们是诗歌的异类,一群杰出而寂寞的歌者,一群来自北方的诗歌移民,他们自信地写着,不必为生存而歌,只年复一年把诗歌的锋刃越磨越亮。东荡子就是其中之一。
      
             今天我会走得更远一些
             你们没有去过的地方,叫异域
             你们没有言论过的话,叫异议
             你们没有采取过的行动,叫异端
             我孤身一人,只愿形影相随
             叫我异类吧
             今天我会走到这田地
             并把你们遗弃的,重又拾起

  这首写于 2009年春天的诗,标题就是《异类》,完完全全是东荡子异类人格的写照。

  我曾断断续续读到过一些东荡子的诗,也听子庆说起过他,但真正领略到他的风格,还是在2005年秋天广东作协举办的一次诗歌笔会上:当东荡子上台朗诵,其声铿锵,似利斧劈柴大起大落,还情不自禁地挥舞手臂,简直要把整个屋顶掀到空中,所有在场的人都被他“雷”到了……回来路上,我和子庆说起他,子庆感慨道,会朗诵的诗人不多,东荡子是个例外,他的朗诵就像他的诗一样,相当独特!

  不久,我们收到了东荡子的诗集《王冠》。从诗集的简介里我才知道,东荡子本名吴波,1964年9月生于湖南沅江市东荡村,一个木匠世家。他高中未读完就去当兵,复员后当过代课老师,经过商,做过记者和编辑,1994年到深圳打工,后又转到广州,干过十数种短暂的职业,时而工作,时而赋闲。这份履历令缠绵职场的我有些艳羡,我觉得诗人生涯就应当是穿州过县,游走于红尘与白云之间……我打开他的诗集,仔细地读着,开篇就跳出这样的好句子:
      
             他们看见黄昏在收拢翅羽
             他们也看见自己坠入黑洞
             仿佛脚步停在了脸上
             他们看见万物在沉没……
                               ——《寓言》

  这位木匠的儿子向我们呈现的是一种独特的观察,这种观察划过我们的经验之冰,会留下某种出其不意的擦痕。他不愧是诗人中的佼佼者!他的诗歌纯粹而深邃,坦荡而优美,有着我们这个时代久违的结晶与清亮。最让我感慨的还不是这些,而是,这些年,甚至早在十多年前,在诗坛大部分诗人都跟风写鸡零狗碎的形而下之诗的年月,东荡子一直十分清醒,他反其道而行之,公然提倡写光明的诗。他认为,诗人在诗歌中的建设,在于不断认识并消除人类精神中存在的黑暗,达到从容、缜密、丰盈,“更高的境界应是空穴来风”。他主张诗人应奔走在光明之中。他的这种主张,也是我内心多年的诉求。

  后来在苏一刀召集的一次网络文学座谈会上,又见到东荡子,我们的话也就多了起来。那天中饭是在本城的一个海鲜酒家,诗人们像吃回转寿司一样围剿海鲜。东荡子喝了不少酒,话也有些滔滔,他张罗着与我合影,后来又觉不太好意思,又要子庆与他合影……那一刻我觉得他很可爱,像一个大孩子,与他的坚硬的平头和军阀的面孔一点也不相符。临别的时候,他告诉我他已迁居增城,自家有一个院子,还养了鸡什么的,一再邀请我们到他家来玩,他甚至告诉我他的厨艺很高明,炒得一手好菜:“呵呵,我的手艺不会比子庆差!”这话把我逗乐了。那段日子,他几次打电话来邀请我们,电话中的声音近乎命令:“马莉!你和子庆兄来吧!就在这个周末来!打个车到我增城来!就住在我家嘛,杀只鸡吃,尝我做的菜,感受一下乡村的风景!我们好好谈谈诗!”我听了真的很为之心动,但一晃四年过去了,竟一次也没有去成。

  去年春天,在广东“诗歌十年”的笔会上,东荡子把他的新诗集送给我——《阿斯加诗篇》,虽然收入的诗只有39首,但每一首都出类拔萃,值得反复读,我至今仍摆在书桌上。这本诗集可以说是《王冠》的姐妹篇,我记得在阅读时,想起东荡子的一篇散文,他说世界上有这样一种人,“他们的伤痛是永远的伤痛,没有什么再可能击伤他们,也没有什么可能再打倒他们,他们虽然也像泥巴被捏过,但终究是反抗了,独立了,并且彻底。这样的人知耻知荣,不屈不饶,不卑不亢,坚持自己的理想,坚贞并完善自己的品质,热爱他人像热爱自己,尊重他人像尊重自己,他们热爱人类与自由。当他们像泥巴把自己放到火里去烧去炼,直到烧红烧透,脱离所有的水,改变泥巴与水同流合污的本性,他们便像瓷器立于世间,固定了自己不变的形状,坚硬着金属的质地,他们光明,嘹亮……”这样的感受,没有经过特殊历练的人,是断然写不出来的。

  这位坚守内心光明的诗人,早就是我预约画像的诗人之一,但是直到不久前的一个晚上,我才感觉到画他的灵感敲开了我的心门,我一笔笔地画着他,想起第一次听到东荡子的名字时的情景,想起我当初对他名字的想当然的解析:东荡子——东方激荡人心的异类分子!想着想着,我不觉笑了,也把他那斯大林式的胡子画得更夸张了。

  我希望我的画像,或可聊慰这位寂寞的歌者。

  2010年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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