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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丽萍:跳舞是我的生态

2012-09-29 22:59 来源:华南新闻 作者:赖寄丹 阅读

   杨丽萍,云南大理白族人,1971年从村寨进入云南西双版纳州歌舞团。1986年,她创作并表演的成名作———独舞《雀之灵》荣获第二届全国舞蹈比赛创作一等奖、表演第一名;由她编导和领衔主演的大型原生态歌舞集《云南映象》夺得第四届中国舞蹈“荷花奖”舞蹈诗作品金奖、最佳编导奖、最佳女主角奖等5项大奖,并入选“国家精品工程”。

  现场手记

  这是《云南映象》2005年12月在广州的第三场演出,有“舞神”之称的杨丽萍第三次拄着双拐登上舞台向观众谢幕。对于喜爱杨丽萍的记者和观众,观看没有杨丽萍出演的《云南映象》不能不说是非常遗憾,但看完《云南映象》之后却不能不说是非常震撼。
  夜已深,天很冷,戏终人散。而期待请杨丽萍签名的人们还在友谊剧院大厅静静地排着长队,翘望他们心中的“舞神”走近他们中间。没有责难,没有骚动,人们默默地接受了没有杨丽萍出演的《云南映象》。作为入选“国家精品工程”的剧目———大型原生态歌舞集《云南映象》编导的杨丽萍,赢得了人们内心中更深的敬重。
  杨丽萍穿一件鲜红土布衣,外罩绣花边黑色长衫,一条织花土布裙轻掩她裹着纱布的右腿和左脚的绣花鞋,一件古色古香的银颈饰环绕她柔荑般的颈脖,一对银耳坠在她极尖瘦的瓜子脸旁颤动摇曳着,使这个著名舞蹈家透着一种如妖如仙的冷艳。但在签名席上坐下的她并非如有些记者所言是个“冰美人”,她对男女老少追星族们签名、合影的种种小要求几乎有求必应,微笑着轻舞她鬼魅般蓄着尖细美甲的修长十指,直到在最后一位追星族的收藏册签上她的芳名。
  而接下来,在剧场明亮的追光灯下,在众媒体记者们咄咄的目光包围中,杨丽萍反倒显出一些矜持和冷傲。她回答问题不假思索,简单利落,绝不支吾躲闪。她甚至不满于某些记者提问的平庸,频频道:“能不能提一点新的问题、古怪的问题!不要老是旧话重提。早都曝光过的事,还要一遍又一遍说,烦不烦啊!”
  对于天才,我们多数人都会对之心悦诚服从而宽容体谅。对杨丽萍的态度,我感到在场的记者们并无反感,反而为她的率真无忌感到可爱。而我私下更生出一种怜惜:趋知天命之年的她带领一群农民演员,以如此纤弱的身躯南征北战,甚至远渡重洋,拖着伤腿还要奔波于舞台上下和艺术与市场之间,不容易啊!
  访谈间,已是子夜。记者们都不约而同生出怜香惜玉之心,杨丽萍太辛苦了,让她早点休息吧!
  撑起拐杖,杨丽萍站起身与记者们告别。在追光灯已经熄灭的剧场上,昏暗中她依着双拐顽强挺立的身姿宛如一尊维纳斯雕像。“多保重啊!”我挥挥手对她轻言。维纳斯浅浅地笑了笑,深深地点了一下头。

  访谈

  舞台也是商业只是它艺术化一点
  记者:你以独舞《雀之灵》成名为舞蹈家,18年后,又以编导大型原生态歌舞集《云南映象》打造了一部“国家精品工程”,是什么使你实现了舞蹈事业上的新突破?
  杨丽萍:我觉得还是天赋吧。我没有太刻苦,也没有想过突破,完全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并没有什么突破感;有这个方面的能力,就去做了一点。最先我只有一点钱,仅可以做独舞,后来钱多一点了,可以做20套服装或更多一点,就做群舞。
  记者:当下各种各样的民俗秀泛滥,尤其在一些旅游点盛行,《云南映象》与这些时尚秀有什么不同?
  杨丽萍:品质不同。就好象都是油盐酱醋、菠菜、豆腐,厨师不同,做起来味道就不一样,艺术感觉的把握就像火候的把握,它没有一个学校可以学,没有一个道理可以讲。对于民间舞蹈,我更喜欢原汁原味,主要是提炼它,而不喜欢去改变它。
  记者:你说过你对民族舞的做法是“去酸,免甜,避杂”,怎么解释?
  杨丽萍:“去酸”,就是摒弃那些酸溜溜的、做作的东西;“免甜”,是不要搞得太甜美,唯美到腻味;“避杂”,是要把民间原始的、杂乱无章的东西整理好。
  记者:你过去给人的印象是个唯美的舞蹈家,但是《云南映象》走市场走得不错,让人发现你其实也挺有商业头脑。
  杨丽萍:舞台也是商业,只是它艺术化一点。舞台演出如果没有票房,就好象种地没有收成。舞蹈是我的生存方式,种地要有收成,有收成才能活下来。我没有像有的记者所说的把舞蹈当生命,没有舞蹈我照样能活。我天生就能干这个,可能干别的干不好,如果我干得好的事不去干,那不就傻了嘛!
  无所谓信心 我就是喜欢
  记者:听说《云南映象》的演员75%是非职业演员,是来自云南边远村寨的山民,你怎么把他们找来的?
  杨丽萍:不是75%,现在已经是100%,有两个团嘛,100多号人,一个团在昆明定点演出,一个团出来巡演。有人要求我们打造成百老汇、红磨坊那样的,希望我们到美国、到欧洲去演出,希望我们建立更多的团队去适应巡演计划。
  《云南映象》的演员很多是我走村串寨找来的,那些边远的村寨现在都有电视,村寨人看过我跳舞,相信我不会骗他们,肯定有能力把他们的舞蹈做好。当地的乡镇干部,都希望我把他们的民间舞收编进去,发扬光大。他们非常热情,支持我,带着我到处搜罗。我们有摩托车就骑摩托车,没有就骑牛骑马,有时天气或路不好,只能步行,一走七八个小时。这些演员很多值得我推崇,我挺喜欢他们的,我跟他们一样,没学过芭蕾,我们从小跟父辈学,我们的舞蹈是族人自创的,来自亲身体验的生活,跳起来非常贴切。
  记者:你那时对《云南映象》有信心吗?
  杨丽萍:无所谓信心,我就是喜欢。我要把我家乡最好的东西选出来。比如神鼓,它有几十套打法,可以打三天三夜,但是搬上台只能给两三分钟,我要做的是取其精华。
  记者:可是有些观众听说你脚扭伤,上不了台,都想退票。没有杨丽萍的《云南映象》是不是大打折扣啊?
  杨丽萍:可能观众看惯了我,焦点从我身上移开会有一个过程,代替我的B角,她们都有自己的魅力。我们刚从美国演出回来,是真正的商业演出,那里的观众大部分都不认识杨丽萍是谁,他们欣赏的是这部歌舞作品本身。《云南映象》在美国受欢迎的程度不比国内差。
  我不是开博物馆也不是搞文物保护
  记者:编排这么一台大型原生态歌舞,钱从哪里来?
  杨丽萍:自己出钱嘛!难道要你出钱?关键是你不会呀!起先人家出钱请我做这件事,但后来人家不愿意,觉得没意义嘛,那我就自己做,我自己有点钱。
  记者:听说你先生是个投资人,你没有请他投资吗?
  杨丽萍:没必要嘛,自己的事自己做嘛。舞蹈是我的生态,如果我去伸手,我就不生态了。
  记者:你的生态概念是指什么?
  杨丽萍:我讲的生态概念是需要就存在。《云南映象》有票房就存在,社会需要它,它就存在,否则它就应该自然消失和被淘汰;并不是几个民间舞搬到舞台就是生态,我不是开博物馆,也不是搞文物保护,我是跳舞,有大家认可,让大家共鸣,受大家欢迎,那才是生态。天地不跟你对抗,人不跟你对抗,自己不跟自己对抗,和谐,美好,这就很生态了。
  而我个人的生态,就是你有能力你就去做,你做得不好,你就回家干别的。没有票房,赚不到钱,非要去做一个你自己做不了的事,你就痛苦了,不舒服了,就不生态了。
  记者:作为舞蹈家你已经不太年轻,对未来有什么设计?
  杨丽萍:没有设计。
  记者:有一天跳不动的时候,你最想做什么?
  杨丽萍:回家乡嘛!(本报记者 杜江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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